这四人也是在孟芒边境黑道上颇有些名头的,领头的一人叫陈四,剩下是他的三名手下,之前四人在东北和内蒙一带混过,干的多数也是抢劫越货的买卖,只是得罪了薄家兄弟,在北方没法混了,九死一生下才跑出东三省南下云海讨生活。这云海边境的风水似乎跟陈四这几人八字颇合,四兄弟来了这边境上倒是越混越顺风顺水,这几年更是搭上了“水母”软性毒品运输的便车,高风险高回报,兄弟四人的腰包眼看着就鼓了起来。此番听了猜努的吩咐来跟踪那些调查“水母”的人,便想着能顺手解决掉一个便是一个,回头也好向大毒枭猜努邀邀功,下回再给甜头时也好更爽快些。
人一旦顺风顺水惯了,便觉得这天下任何事情都不是难题,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自己拿不下的人。四人便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死胡同,面对那一脸憨笑且将拳头摁得啪啪作响的高大青年,只觉得像看待宰的羔羊,虽然这“羔羊”高大威猛了些,但以往在东北,这种大高个子的对手,自己四人也不是没拿下过。
留着光头的陈四冲三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四人不约而同地舍了身上的枪——这毕竟是在市里,开了枪惊动了公安反而会有些麻烦,于是都是从身上抽出防身的匕首,四把刃口磨得锃亮的匕首闪着寒光,几乎在同一时间攻向那岿然不动的大块头青年。
四人一开始是小跑,而后变成了奔跑,之后那最瘦小却跑得最快的一人当空腾起,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直取李弓角的面门。另一个高材壮实的随后即至,手中的匕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向李弓角的胸口。
如同雪中青松中八风不动的高大青年憨憨一笑,如同轻轻松松地从空中接过别人抛来的某个事物一般,探出右手,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轻飘飘一把抓住那瘦小一人的衣领,而后左手擒住那人的持刀的右臂,轻轻一捏,便听得一只碎响伴随着一声惨呼,而后微微一拉,将那当先的一人如同盾牌一般挡在自己胸口,随即又听到一听惨叫——那袭向弓角胸口的第二刀一时间收不住攻势,生生插进了那瘦弱的肩膀上。
“操尼妈的……”那壮实的凶徒见自己的刀插了自家的兄弟,心中无名之火更盛,舍了匕首提拳便轰向李弓角的面门。
弓角也不躲闲,只是换左手将那用来当盾牌的家伙提在手里,右手握拳径直迎向那冲自己面门而来的铁拳。
咔擦!
刚刚发生在那瘦小凶徒身上的一幕此时似乎又再度在第二人身上上演,随着那咔擦一声,那人的整个右臂瞬间便耷拉了下来,左手握着右手,躺在小巷的地上哀嚎不已。
电光火石间,第三把匕首也到了,但却被弓角将手中的“人肉盾牌”当武器使,一下子抽在脑门子上,瞬间便晕死了过去。
第四把刀始终都没有出现,因为陈四很聪明地收刀换枪:“住手,再动老子一枪崩了……”
那个“你”字还没有说出来,陈四便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手腕猛地一吃痛,枪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识用左手捂住右手前臂被一刀贯穿的伤处,刚刚的嚣张瞬间变成了眼中无限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陈四觉得,这个家伙一定不是缉毒警察,边境间的缉毒警察他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若是有这样的身手的家伙,这几年他们哪里还会有如此的好日子过?
那高大得如同铁塔一般的青年依旧仿佛人畜无害的一脸憨笑:“你问我?我是好人啊!”
陈四觉得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可笑却也是他最没有理由反驳的答案,好人天生便是跟坏人对立的。
那青年缓缓走向他,陈四本想掉头就跑,但地上躺着的三个兄弟在这一刻却成为了他身上最沉重的枷锁。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靠着,直到后背贴墙,退无可退了,他才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弓角憨笑着道:“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对吗?”他说得很真诚,让陈四总觉得无可辩驳。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陈四决定还是搏一把。
“奉命?奉谁的命?”弓角认真地看着他问道。
“猜努!如果是你缉毒警察,应该知道,他是吴帕和孟芒一带最大的毒枭,被他盯上的人,基本是没有任何活路可言的。”陈四盯着那高大青年的双眼,试图从那对闪着某种让他心悸光泽的眸子里找到一丝恐惧,但他却失望了,那眸子里只显出如同听了笑话一般的嘲弄,仿佛刚刚从他口中说出的“猜努”这两个字,对于这个高大的青年来说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可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警察。”弓角缓缓道,“如果你不说是毒贩派来的,或许我还会放过你,可惜啊,我家三儿听到‘毒贩’两个字就头皮发炸,若是你们今天碰到的是他,恐怕这会儿都已经是尸体了。我不会杀你,但教训还是要给的,至少,往后为非作歹的事情,你们这辈子是再也干不了。”
小巷深处传来数声惨叫,而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痛嚎声,片刻后,那身上不沾丝毫血迹的高大青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在看热闹的孟芒百姓出现之前便离开了现场。
孟芒是边境城市,治安其实较前些年已经好了许多,但毕竟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