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是你啊,你深夜来找小蝶,莫不是想我了?”很难想象,那位五短身材相貌丑陋的付小姐故作魅惑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她对面的那名男子会做何感想,总之李云道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发自内心地同情自己那位已经失踪许久的大舅子。
秦老遇刺案后,京城似乎刻意淡化处理了这件事,这位一身正气的国字脸军人便从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这两年蔡桃夭也一直在边军效力,平日里也没机会多提这个大舅子的事情,去洞朗附近探亲的时候,蔡桃夭只说自己见过大哥一面,但对具体的细节却语焉不详。李云道其实大致也能猜到,自己的这位大舅子应该是接了联参的某个秘密使命,否则以他的脾性,是万万做不出枪击顶头上司而后判出联参的所做所为的。
“付小姐,我今晚代表将军。”蔡贤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清冷,站在木质楼梯下的李云道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他脸上的表情。
“你这个人啊,怎么就如此这般不解风情。之前我父亲和将军都商量好了,娶了我,咱们便是强强联合,这缅国便是我们的天下,你也可以真正地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用像现在这般躲在黑暗里。”付小蝶的声音里居然透着股真诚,这倒是让李云道大感意外——难道说,这娘们儿当真单恋着自己这位大舅子?他们所说的将军,难道就是现在手掌缅国军政大权的那位吴将军?
联想到前几年缅国发生的那场政坛动乱,几乎是一夜之间,当届政府被军队驱逐,原三军总令司吴将军宣布就任总统之位,同时宣布缅国进入军事政府临时管辖阶段,这一“临时”便是数年,此前还三番五次蹦跶的反对党也早被那位吴将军收拾得妥妥贴贴的。缅国虽然跟华夏接壤,但对华夏来说毕竟是弹丸小国,那场国内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关注的政变到底事发何因,如今仍是个谜,只知道那位吴将军这几年倒是将权力越拽越紧,原本承诺的“临时管制”如今似乎也变成了军事长治。
楼上,昏黄的走廊灯光下,长着络腮胡子的蔡贤豪跟当初开着越野来接李云道的军人形象相比几乎判若两人。也许是这几年常时间待在南方区域的缘故,他的肤色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原本利索的短发此时变成了及肩的长发,他遗传了祖母的卷发基因,微微曲卷的长发随意地用皮筋扎在脑后。他原本就生得魁梧,一米八五的身高,宽厚的背阔肌将身上的衣裳微微撑起,卷起的衣袖露出两截粗壮结实的小臂,举手投足间,阳刚气息十足外,还多了一份不受羁绊的洒脱。
“付小姐,我是来谈公事的。”蔡贤豪的声音有些清冷,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付小蝶如此骚扰。
“哎哟哟,公事私事都可以一起谈嘛!”付小蝶故意凑了上去,踮着脚,一张丑脸才勉强到了蔡贤豪的肩膀。
“上一次的那批货有点问题,将军需要一个理由。”蔡贤豪故意不去接她的话茬,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
这回付小蝶终于认真起来:“有点问题?什么意思?”
蔡贤豪仔细打量着那张丑脸,脸上坑坑洼洼的痘印和横肉让人有种几欲作呕的冲动,但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作伪,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那批货存在瑕疵。
“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蔡贤豪冷冷一笑,“那打扰了,再会!”说着,他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付小蝶皱眉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货里面有残次品,而且数量不少,起码有三成。”蔡贤豪顿了顿才接着道,“将军为此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你父亲当年无私地帮助过将军,我猜这会儿你们父女的人头应该已经高悬在将军别墅的瞭望塔上了。”
付小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道:“三成残次品?怎么可能,出货前我的人都一箱一箱地检查过了,就算有残次品,也不可能有那么多。”
蔡贤豪冷笑:“付小姐的意思是,将军是在故意往你头上摁罪名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东西从我这儿出去的时候是好好的,怎么到了你们手里就多出来三成的残次品?那可是实打实从俄国买回来的军用品,那些斯拉夫人虽然唱了酒就会坏事,但造军火这种事情还是不马虎的。”
“这些话,你留着到时候当面跟将军解释吧!”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是不是你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付小蝶一脸嘲弄地看着蔡贤豪,“现在谁不知道缅国从上到下腐烂到了骨子里,吴将军的手下更是一个比一个贪婪,你敢说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不会在把东西运去缅光的路上给调包了?”
蔡贤豪低下头笑了笑:“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吧!”
“哼!”付小蝶冷哼一声,“请转告吴将军,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级关系,如果他觉得现在已经不需要经纬集团从旁协助了,那么很好,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撤出缅国,天下之大,我们付家还真不怕没有容身之地!哦,对了,前阵子马来的总理给我父亲来过电话,诚邀经纬集团将总部迁至他们的首都,给了很多相应的税收优惠。将国军应该清楚,经纬现在是全缅国最大的纳税企业,还要没有把单独给将军个人留的分红份额算进去。当然,查尔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