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个超级大国为邻,是一种幸运,但同样也是一种不幸。因为父样吴山对中华文化的羡仰,除了缅语和英语外,年轻的女少校吴羡华也说着一口很流利的中文,中国通的父亲不仅教会了她古老华夏文明中的精髓,而且还一直在向她传递与虎为邻的高超斡旋技巧。
吴羡华开的是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从酒店出发后,她就一直在观察坐在自己副驾位置上的李云道。说实话,她更希望此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那位就连父亲也赞不绝口的查尔斯,而不是这位看上去文弱得如同缅光大学年轻教授的男子。
车子刚刚开出一条街,吴羡华便听到身边的白衣青年突然喊了声“停车”,她只是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却并未依他所言停下车子。
“得换辆车,你也得换身衣服,否则目标太大,还没出城,很可能就被人拦下来了。”李云道知道身边的女少校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但无论她信与不信,自己都有责任提醒她。
“换车?换衣服?”吴羡华将车缓缓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将车停在路旁,如墨玉般的秀眉微微蹙起:“怎么换?”
“你等我一会儿。”李云道平静地推门下车,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看到街口有一家大门紧闭的商店,便径直走了过去。
吴羡华一直在后视镜里关注着那道身影,见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商店的门,进去了片刻便拎着一袋东西走了出来。
“换衣服,时间不多了,得抓紧。”李云道将从商店里顺手牵羊的衣服放在副驾上,便转过身去警惕地看着两旁的街头和巷尾,不过幸好这是一条相对偏僻的小街,在逃出缅光的人还没有完全归来的时候,这条原本就远离喧闹的街市显得是那样的僻静。
吴羡华拎起那袋中的衣物,看了看尺寸,便有些羞恼,从里到外,不大不小的的确确正好是她的尺码,可是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某些隐秘的数据的呢?看着这些衣裙,吴羡华有种从里到外都被人看光的羞怒,但她也很清楚此时是非常之期,容不得自己的那些小儿女心思作祟。于是,一边警惕地看着那背朝着自己的家伙,一边悉悉索索地换起了衣服。
“好了!”
吴羡华的声音从后面转来时,李云道却连头也未回:“抓紧,前面有大路,应该有车停在路边。”
吴羡华惊道:“你还要偷车?”
李云道平静地看着她道:“这是战争。”
吴羡华顿时语塞,点点头,从车上迅速下来,跟上已经将自己甩开一小段距离的李云道,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叫王望南的中国人似乎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文弱无用。
接下来,吴羡华更是看到了这位在她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男子是如何用一根简简单单地尺子打开一辆停在路边的本田小汽车,之后更是神奇地发动了那辆各方面车况都良好的家用轿车,一路驶向城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吴羡华想到了父亲曾经教过她的出自华夏古典四大名著《西游记》的名言,眼前这位看着仿佛一无事处的男子就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但让她更警惕的是,这个名叫王望南的华夏男子会这么多的绝活,那么他在缅国做什么呢?
开着车的李云道并没有注意身边女子眼中透露出的复杂思绪,他在思考着一些后面的问题,但他马上就不得不回过神来,因为眼前的问题来了——在出城的路上,一条绵延近数公里的车队拦在了他们出城的路上,吴羡华下车问了前方的司机,才带回来一个更糟糕的消息。
“登温借口筛查老头子的余党,在前面设了哨卡,你之前说得不错,登温应该猜到了,他切断了所有的通讯后,我一定会去向觉温将军求救,这条路是通关城外驻军基地的唯一一条道路……这一关我们怕是躲不过去了。”吴羡华眼中透着一股绝望,如今生死未卜的是她的父亲,一面压着内心的惶恐不安,一面还要面对那些野心家的诘难,以往只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干了,但现在想来,多数的时候,自己还是活在了父亲庇荫下,诸多的压力和危机都是自己那位身边光复军精神领袖的父亲给承担了。
李云道看了一眼前方长长的车队,又向后看了一眼那些终于得空回城收了大包小包塞进汽车载着一家老小要远离战争漩涡的缅光人,很明显自己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局面,除了跟随车队缓慢前移外别无他法。
“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李云道看了看前后,想了想才道,“项链、戒指、手表,都可以!”
“你要做什么?”这回吴羡华终于还再犹豫,但还是一边摘下身上的这些金首饰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想用这些东西买通前面哨岗的士兵?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光复军军纪严明,跟老头子身边那些插科打诨的家伙可不一样。”
李云道笑了笑,指着手中的那些首饰问道:“有没有特别有纪念价值的?”
“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不用如果用它能救得了父亲,我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也是会理解我的。”
李云道将那条很明显有些岁月痕迹的铂金项链挑了出来还给吴羡华,而后掂了掂手中的东西:“换你来开一会儿,我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