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章的闷葫芦,这回倒也是主动下楼来送人。
冉雨看了一眼同一个办公室的三位同事,笑了笑,以往王艳总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马原现在很得吴明松的欢心,周国涛反正原先就很少说话,此时看到三人情真意切的表情,一切过往似乎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大大方方地伸手跟两位男士握了握:“马原,往后你写材料可要认真点,那些标点什么的,你要是把握不住,多问问老周。老周,我知道你内秀,不过领导那边,可不太喜欢闷葫芦!艳艳,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就是老吴那边你自己把握着点,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总不太对劲!”
千里送君,总需一别,冉雨挥手拜别昔日同僚,缓缓在大院的小径上走着,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竟还有些唏嘘。
走到出了大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腾自动张开后备厢,冉雨将收好的东西放进后备箱,这才上了副驾。
“怎么,还有些舍不得?”开车的男子打趣着说道。
“切,我知道你对报社没啥感情,但我就不信,你从府办调回报社的时候,没体会过我现在的心情!”冉雨掐了驾驶位上的贾牧一把,疼得贾牧龇牙咧嘴。
“嘿,我跟你说,我把辞职信甩到社长桌上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贾牧一边开车一边咧嘴笑着道,“其实我当时是想把辞职信甩在他脸上的,但想想他其实跟我也没啥仇怨,不过是因为武大庆打了招呼让他要重点‘招呼’我,他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说起来,武大庆那人品才叫一个差!”
冉雨的复杂情绪很快便调整好了,有些兴奋地看着前方,问道:“我问你,你看到老板的时候,有没有吓一跳?”
贾牧点头苦笑道:“怎么没吓一跳?我以为我自己进了阴曹地府了!你呢?”
冉雨也露出一丝相同的表情:“我那天被程佳杰的下了药,所以脑袋一直昏沉沉的。说实话,真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好在,老板的的确确还活着。你都不知道,晚上老板让人给我在希尔顿安排了房间,但我怎么都不敢睡,我怕一觉醒过来,发现我是在做梦……”
贾牧看了一眼同病相怜的冉雨:“我也一样,就差没让老板写个保证书让我带回去了……”
两人相视大笑,良久,贾牧才问冉雨道:“你怎么也辞职了呢?我本以为,以你背景,如果在鹿城待得不舒服了,完了可以调回省里去。”
冉雨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啊!尝试过老板的行事风格后,再跟别人合作,怕是这辈子我都无法习惯了!与其在那儿浪费时间和生命,不如继续跟着老板多学点东西!”
贾牧摇头道:“你不像我,你其实还有很多选择。”
冉雨没有出声,似乎有些生气。
贾牧见车里的气氛不太对,做了个很委屈的表情,一下子便将冉雨逗笑了。
“知道刚刚我为什么生气吗?”冉雨转头问贾牧。
“呃,你刚刚生气了吗?”
“你……”
“好了好了,行行行,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的冉大小姐!”
“错哪儿了?”
“这……反正我错了!”
“你就是没意识到你哪儿错了!”
“行行行,您大小姐告诉我哪儿错了,我坚决改正还不行嘛……”
“哼!”冉雨气得掉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突然,贾牧猛地一踩刹车,两人的身体狠狠往前一冲,而后被安全带紧紧地勒回到座位上,肩胛骨处传来一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