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宋清博扶着杜四娘走进机场。机场里的人并不算多,他扶着杜四娘找了一处长椅坐了下来:“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先去安顿下来,安心养胎,我把这边的一些事情都处理完,就来找你!”
此时未施粉黛却依旧藏不住妖娆身段的杜四娘握住男人的手,凝视着这个比自己足足大上二十岁的男人:“不如我留下来帮你吧?”
宋清博微笑摇头道:“眼下形势虽紧张了些,但还远没有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你们安顿好,我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而且你放心好了,就算到了最后一步,我也一样有办法脱身。”
他用的是“你们”这样的表述,杜四娘知道,他指的并不单单是自己和腹中的胎儿,这个“你们”当中,还包含着他的发妻和女儿。但杜四娘并不气恼,也不吃醋,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完全拥有这个男人的,也从来没想过要独自占有他。
“庆姐她们也出发了吗?”杜四娘柔柔地问道。
“嗯,她们本来就在济州岛度假,我跟她们说了,让她们用澳洲的护照直接飞,你就不用操心了。”宋清博看着这个对世人冷漠唯独对自己心热的女子,目光转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到了那边,能不跟她们多接触,就尽量少接触,最好是相安无事!她若是来挑衅你,你就避让着些,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杜四娘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
宋清博感慨,若是让家中的那位发妻跟四娘单独较量,怕是十个发妻也早就被四娘玩残了,而此前,面对发妻的挑衅,四娘一次又一次地退让,他知道,四娘这是在维护他的颜面,所以这样的女人,便是愈发让人心疼的。
他握着杜四娘的手,那只纤细的手有些微冷,他叮嘱道:“注意保暖,少喝些冰水!”
杜四娘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微笑道:“读本科时,听你讲宏观经济学的那堂课,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我记得那天你打着一条红色的领带,我就跟同宿舍的同学说,他一定是很疼自己女人的那种男人,事实证明,没有看错。”
宋清博笑了笑,微微叹息:“时光荏苒啊,眨眼间,你也要当妈妈了!”
杜四娘轻声道:“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你也一定要平安地来跟我们汇合!”
宋清博伸出小拇指,哄孩子一般:“拉钩!”
女人掩嘴笑了起来,乖乖地与他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女人,大多数时候,总是喜欢自己喜爱的那个人当自己当作孩子一般捧在手心里的。
她也不例外。
而后,她就将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这样过了二十分钟,直到宋清博的手下来通知说必须要过安检了,她才缓缓抬头,再次凝视着他:“等你。”
他点头,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放心,我们拉过钩的。”
目送她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安检处,远远地看她向自己挥手,宋清博微笑致意,用口形说道:“放心吧!”
杜四娘随人流消失在安检通道后,他轻声问身后的男子:“都失联了?”
身为助理兼保镖的男子点点头:“跟之前的程佳杰一样,杨秘书、尤宝权都联系不上了,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城东的造纸厂。”
宋清博“哦”了一声,思索片刻才问道:“放在尤宝权身边的人呢?”
男子道:“同样联系不上。”
此时恰好走出机场,宋清博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道:“风雨欲来啊!”
男子道:“博士,您在这儿稍候片刻,我把车开上来。”
宋清博摇了摇头,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见一个人!”
男子似乎也习惯了宋清博的这般风格,虽然如今博士已经很少回学校给学生上课,但是每每回学校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地铁加步行,他便也没有多想,只是目送博士走上人行的天桥。
宋清博走过天桥,下了台阶,在一处公交站台伫立许久,一辆接一辆公交车驶进驶出,直到站牌上所有的车次都走了一遍,他也仍旧没有上车。
他看着远方的路,一车绛紫色的宾利缓缓驶来,最后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下降,他弯腰看了一眼,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宽敞,但气氛却相当压抑,尤其是身边坐着这个金发红袍的女子时,更让他有种心口压着千斤石的忐忑。
“您怎么亲自来了?”刚刚弯腰的那一刹那,宋清博显得很惊讶,毕竟以这金发红袍女子的身份,是不适合在这里出现的。
“我在找一个人。”那金发女子说道。
宋清博苦笑道:“换作从前,也许我还能帮上忙,现在我是自顾不暇了,所以……”
“我要找的人,也许就是你现在面临的囧境原本所在。”
宋清博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那边派了哪位大人物来了?南斗还是北斗?”
红袍的帽兜遮盖了金发女子大半的俏丽容颜,此时摘下帽兜,肃杀表情配上那张美不胜收的面孔,有种说不出的协调感。
她轻启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