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便又马上板起面孔,但还是嗅着茶香,负手悠悠地走了过来。
而后是小先生,看到兄长已经坐下,便快步走了过来,悠悠笑着说道:“学君煮茶,今天下午可有口福了!”
大先生瞪了胞弟一眼,不悦道:“有什么口福?没看到心思已经往外跑了吗?我就说王家那小后生不安好心,这回上他上门来,把咱们宝贝丛孙女都要勾走了!”
小先生也不恼,慢慢悠悠地接过澹台学君送上来的茶,轻抿一口,露出一脸格外享受的表情,回味许久,才缓缓说道:“养德养德,我看你这些年的养德居都白住了!都百多岁的人了,怎么就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大先生羞恼道:“怎么就想不明白了?你难道不知道那小家伙的名声?我可是打听了的,一口气娶了俩,摆明了就是个色道中人!”
小先生摆摆手道:“诶,话也不能这么说,两厢情愿嘛,更何况,年少轻狂,你我当年不也如此嘛!年轻人的事情,你我这种老头子管这么多干什么?十九若是愿意随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也是好事嘛!我看那小家伙,性格、脾气,都是个能做成事情的,总不能天天待在这武陵村里读书写字吧?这跟你我教书育人的理念也是不符的嘛!”
大先生一时被说得语塞,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澹台学君微笑着起身,边给大先生斟茶边柔声说道:“学君知道老祖宗们放心不下我,但您二老也要相信学君,更要相信咱们澹台家的教育质量,若是在二老身边受教这些年,出去还受人欺负,那这些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太爷爷,您要相信学君才是!”
小先生看着澹台学君点头称赞,大先生则是长长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那日你不在西湖,没看到他们被人围攻,虽然他们身边也的确是高手如林,但是比起政坛或商场的那些争斗,他们所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有风险的。你自幼心地善良,虽然擅长兵法一道,棋盘上的纵横捭阖也不在话下,但是毕竟人心阅历尚浅,太爷爷是担心……”
澹台学君笑着打断大先生,说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他若是连我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又如何去与那圣教一决高下呢?”
小先生此时也稍稍露出一丝忧色道:“毕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新红门内部如何,我和太爷爷倒也不甚清楚,往后若是有事难以决断,怕是也很难问策于家里啊!”
澹台学君笑道:“新红门,脱胎于洪门,只是历经多年的演变,有些事情跟旧时早就不太一样了。我在伦敦时接触过他们新红门的人,总体印象还不错!”
澹台家大小先生同时一愣,但想起之前伦敦澹台学君扬名一役,便不由得苦笑摇头。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罢了罢了,你若想入了那红尘锤炼本心,那就去吧,只是不要到时候哭着鼻子回来诉苦就好!”大先生挥挥手,对那茶香也没了眷恋,起身负手出了小院。
小先生看着兄长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安慰一旁的丛孙女道:“放心吧,他这是在耍脾气呢!不过他担心的事情,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可与那李云道约法三章,护得你周全放在第一,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小太爷爷!”澹台学君欠身行礼,而后徐徐出了小院,走进自己居住的一方小宅,脱下男装,换上女装。
这年四月,芳龄十九的澹台学君出武陵,离莫干山,奔赴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