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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旭日东升,圣殿大厅,中枢成员汇聚一堂。清晨的阳光透过殿顶的玻璃照射在大殿西侧的墙壁上,有人在禀报老长会成员圣玛丽亚战死的过程,引得众人交头接耳,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那位须发花白的至高权力拥有者陷在那把黄金圣座里,在距离他最近的一方平台上,年轻的裁决殿大神官看到了圣皇陛下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众人便吵成一团,有人主张立刻派裁决使去惩戒那些可恶的天竺人,也有人认为那场刺杀里华夏人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所以应该烧死的是那些华夏人……
在黄金圣座最近的一方平台上,为数不多的十来人分两排而立,看着下方众人吵成一团,要么闭目养神,要么看得津津有味,就是没有人开口说话。直到上方圣皇身边的侍卫长大喝一声“肃静”,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这才纷纷缄口不语。
坐在黄金圣座上的老人眯眼扫视刚刚吵得最凶的那帮人,问道:“你们开口一个净化,闭口一个惩戒,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口中的这些事情,派谁去做?又如何去做?”
众人均低不语,但还是有不知死活的冒了出来:“陛下,我等认为,净化异端之事尚在裁决殿职责范围内,裁决大神官神功盖世,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这类事情,自然应该是由裁决殿出面才比较妥当。”那人说话时头也不抬,只是弯着身子,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面,但台阶上的阿佛洛狄德还是认出了他,此人正是骑士团团长奥尔德斯的小舅子俄琉斯。俄琉斯并不在骑士团内服役,而是隶属于财政厅,如今已经是财政大神官下四大助手之一。他开口的时候,阿佛洛狄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位人称“财神爷”的财政厅大神官普里阿摩斯,后者表情怪异,而后发现新上任的裁决大神官正看向自己,便有些惊慌——他虽然手掌财政大权,但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位据说是圣教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裁决大神官的年轻男子要是真盯上了自己,怕是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此时普里阿摩斯看向下方俄琉斯的眼神充满了愤怒,而后又狠狠地瞪了奥尔德斯一眼,他知道,一定是在姐夫奥尔德斯的授意下,身为小舅子的俄琉斯才会在晨朝上如此给裁决殿挖坑。
“哦?”黄金圣座上的老人轻轻哦了一声,而后目光落在距离自己最近一方平台上,只是这一次他看的仍旧不是年轻的裁决大神官,而是那位号称骁勇善战的骑士团团长奥尔德斯,“奥尔德斯,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奥尔德斯向圣皇微微行礼,身上的盔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不知谁轻轻说了一声“傻缺”,惹得那骑士团团长朝众人怒目而视。他如今的确有这个实力,在放任裁决殿二十年坐大后,为制衡裁决,这几年圣皇陛下加大了对骑士团的投入,眼见骑士团逐渐兵强马壮,几乎隐隐有了能与裁决殿旗鼓相当的力量。
“陛下,我们骑士团认为俄琉斯说的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清化异端,这本就是裁决殿的职
责,若是连这点职责都不想承担,那还要裁决殿做什么?”他声音铿锵有力,在这挑高数十米的大殿内回荡着。骑士团与裁决殿不睦,这是眼下圣教中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事实,陛下虽然前阵子刚刚将裁决殿红衣大主教擢升为近百年来第一位裁决大神官,但其中明升暗降的事实却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自从上次年轻的阿佛洛狄德归岛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外面盛传他被圣皇软禁在岛上,但后来发现年轻人对裁决殿的掌控丝毫没有减弱,这个说法也就不攻而破。在大神官的册封仪式后,晨朝上的唇枪舌剑就从来都没有停歇过,这样互相给对方挖坑跳的场景,众人也不是头一回看到,只是今天财政大神官麾下的俄琉斯跳出来开了第一炮,倒是让众人嗅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
果然,奥尔德斯刚刚说完,年轻的裁决殿大神官便对着圣皇躬身一礼:“陛下,奥尔德斯和俄琉斯说得不错,净化异端的确是我裁决殿的职责所在,所以阿佛洛狄德向陛下请命,携裁决使和血影军团入天竺,必让神的光辉在那异端的土地上发扬光大!”
只是,不等黄金圣座上的老人开口,一旁的奥尔德斯便叽笑道:“阿佛洛狄德,你别光捡软肺子捏啊,这件事华夏人也有份,你为什么避开华夏不言?难道说,是因为你那位双胞胎的孪生兄弟是华夏人?”
阿佛洛狄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在向陛下请命,你却开口,奥尔德斯,陛下还正当壮年,你就想上位不成?”
“你……”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了,奥尔德斯吓了一跳,连忙单膝下跪,“陛下,奥尔德斯对陛下的忠心如同西西里岛上的日月一般可鉴,请不要听信佞臣妄语!”
年轻的裁决大神官轻笑道:“奥尔德斯,西西里岛经常是阴天和雨天,不见日月啊!”
“你……”奥尔德斯气得额上青筋暴跳,但在那黄金圣座下,却也不敢造次,只能道,“陛下明鉴!”
坐在圣座上的老人眯眼微笑,眼前这一幕似乎正是他想要的。权力便是这样,总需要有人不断地相互制衡着,像之前那样裁决殿一家独大,绝对是他无法容忍的,但眼下看来,跟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