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街道上却鲜见人影,路面有刚刚冲洗过的痕迹,海水的腥咸带着一丝隐隐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昨天,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冲突”,说是冲突,那也只是外人从声势上来判断的,熟知圣教内幕的人却都知道,那是一面倒的屠杀,只是昨夜奇怪的是呐喊声中有不少女子的声音,这让住在岛上的人不由得心生疑惑,有好事者透过自己家门前的监控看了看外面的场景,便被那血腥的场面震得几乎无法言语。
外事殿座落在小岛的西
南侧,此时朝阳初现,阳光透过七彩的花窗玻璃投射在那张背面有金属战斧和橄榄枝交织成的椅背上。顺我者,赠予橄榄枝,逆我者,大刀战斧相向,这便千百年来圣教一贯的外交风格。
外事厅大神官科托斯此时坐在那张被阳光照射着的椅子上,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曼托造反?曼托会造反?那个在大洋洲为了圣教浴血奋战、身受二十处伤也不下火线的战士会造反?”他的声音不大,听着只像是喃喃自语,“造反啊,这个理由用得真妙啊……”
寒风吹进殿堂,在大殿上空呜咽有如嘶鸣。
外事厅大神官仿佛一夜之间便老了数十岁一般,养尊处优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胡茬,鲜有人知,这一晚,他一夜未眠,外面厮杀声响起时,他就坐在这张椅子上,手上青筋暴起。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这椅子上坐了一整晚,直到此时,他才缓缓起身,用透着一丝疲惫的声音道:“去跟圣殿大管事说一声,就说我身体抱恙,卧床不起,这几日的早朝我就不去了。”
小岛的东北角,那里盘桓着数十座军营,整片东北区域皆属骑士团。营地正中央的两层小楼,是骑士团长的办公和休息地。此时那身材魁梧的奥尔德斯不停拍案叫好:“很好很好,我让你科托斯在一旁幸灾乐祸,这下好了,你精心栽培的圣女接班人被人家以造反的名义直接屠杀得一干二净,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来笑话我!”
奥尔德斯颤抖着长长吁出一口气:“阿塔兰忒啊阿塔兰忒,你也不要怪我不讲同床之情,我若不亲自动手,陛下的刀子便会如同今晚这般砍过来,我骑士团可不比他们的外事厅,若被摁上造反的名义,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所有人都会被大换血,我熬了这么多年才到了如今的位置,你就当行行好,助了我这一臂之力吧!”
岛上如今不少人都知道阿塔兰忒死了,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与奥尔德斯同床共枕多年的阿塔兰忒正是被这位骑士团团长大人亲手烹杀,而后那口大锅被抬到了圣殿御驾前以示忠诚。
裁决殿,年轻的裁决大神官站在广场上,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笑容诡异:“一个亲手烹杀自己的宠妾,一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培养的接班人被屠杀,居然没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这帮人啊,没是没长蛋的!”
女厨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淡淡道:“这样的形势下,不该是明哲保身吗?难不成,你还想做点什么?”
年轻的裁决大神官微微一笑:“我能做些什么呢?”
女厨神道:“一千年前,圣皇昏聩无能,乱杀无辜,当时的裁决大神官联合中枢长老,将其斩于圣榻之上。五百年前,圣皇吃里爬外,荒淫无度,也是被当时的裁决大神官直接一刀割下了脑袋。裁决啊裁决,你裁的不单单是这世间异教徒,还有那神圣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