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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坐在黄金圣座上的枯瘦老头一声令下,数名身材魁梧一身黄金铠甲的彪形大汉左右齐出,正欲拿下这名面不改色的东方男子,却听得那位佝偻着身子的三朝元老清了清嗓子:“且慢!”
身着金色铠甲的圣殿侍卫们不约而同地动作一滞,若是换成别的人,他们也许连理都不会理,但是开口的是那位曾经辅佐过三朝圣皇的老人,他们便不得不同时将目光转向黄金圣座那位发号施令的老人。
那枯瘦老头儿却看也不看老大人克瑞俄斯一眼,冷冷地扫了一圈那几名圣殿侍卫:“要我说第二遍吗?”
圣殿侍卫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这座宫殿里的新丁,照以信,老大人任何谏言,圣皇陛下不说完全照办但也要稍稍斟酌上些许,哪里会像今日这般,丝毫不给颜面,难道说,岛上近几天关于老大人被软禁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此刻老大人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微笑,他对着黄金圣座上的那位微微欠身:“陛下,还请听老臣一言!”
圣皇面色阴沉,鼻孔出气,只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陛下,自他们华夏人建朝以来,这接近百年的时间内,我教在华夏一直势微至极,眼下便有大好良机让我教所有的地下活动转至阳光下,这个机会是百年难遇啊!”克瑞俄斯语速轻缓,不卑不亢。
圣皇再次轻哼一声,挥手让那几名圣殿侍卫退下,眯声打量那从头到尾始终面色不改的华夏年轻特使:“你不怕死?”
李云道微微欠身行礼,一脸和煦笑意道:“怕,这世上哪有人真的不怕死!活着多好啊,但是人这辈子,有的时候就算再害怕,也要挺直了腰杆,慨然赴死,这便是我华夏读书人一贯所说的风骨。”
端坐在黄金圣座上的老人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面容,点点头,却转向克瑞俄斯道:“老大人这些年身体可还安好?”
克瑞俄斯躬身行礼道:“托陛下的福,最近老头子吃得好睡得香!”
圣皇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老大人为了教中大业兢兢业业几十载,是时候好好安享晚年了。我让人在附近的克里岛上收拾出了一个庄园,老大人若是得空,去看看吧,那儿阳光充沛,比之岛上的乌烟瘴气要好得太多了!”
克瑞俄斯那张布满老人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多谢陛下体谅老臣年老体衰,今日面圣,一则为了华夏之事,二则便是为了老臣的告老之事。”
圣皇那张面如菜色的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但脸上还是笑意不减:“老大人为我教鞠躬精粹,夙兴夜寐,这么些年把身子骨都熬坏了,我在克里岛上特意给你安排了一组医护人员,都是当今世上顶尖的,老大人可以放心地去岛上安享晚年。”
克瑞俄斯连连谢恩,弄得仿佛当真是一幅君臣和谐的画面,李云道一个外人看得啧啧称奇——这圣皇老头儿也忒是不要脸,克里岛是西西里
周边众多小岛上最荒芜、条件最差的一个,饶是他一个外人也一清二楚,明明是放逐,圣皇老头儿还弄得像施了多大的恩惠似的,更有意思的是这位三朝元老,还一脸感恩戴德,李云道看得出,克瑞俄斯眼中的感动并非是虚假的。他一个外人的确无法体会这位三朝元老心中的真正想法,只想着待会儿出去了再跟他好好聊聊,此刻自己便要应付黄金圣座那位号称是这个世上最有权力的老头儿。
说他是这个世上最有权力的人其实丝毫不为过,从二部目前搜集到的情报来判断,圣教的触角几乎深入进了绝大多数的西方国方,一定程度上左右着当今世界的格局,之前a国人在贸易条款上对华夏步步相逼,这背后都是圣教在推波助澜。这阵子圣教中枢发生叛乱,华夏的谈判l团才终于松了口气。
“李云道,这个时候你出现在我教中枢,加上你此前那般的特殊身份,就不怕影响了我教与贵国难得能坐下来谈一次的契机?”圣皇看了一眼那位始终脸微笑的年轻人,“按道理,你现在应该被送进裁决殿的火刑架才对啊!”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头儿那原本浑浊的双目中迸发出嗜血的光泽,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在烈火中疯狂挣扎和求救的惨呼声。
李云道淡淡一笑道:“尊敬的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礼仪之邦的共识。此前大家利益不同,站位不同,有些冲突也是自然的。”
老头儿微眯的双眼中透出凌厉神色:“自然的?利益不同,站位不同?李云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圣教直接和间接死在你手上的,有多少人?”
李云道笑得有些尴尬:“这个……还真的不曾统计过。”如果说直接被自己干掉的,李云道多多少少还有些印象,但要问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这些年积累下来,那数字谁能记得!
“两千有余啊!”圣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我教自华夏建国,费尽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在你们华夏布下那张大网,近半数都死在了你手里啊!李云道,你说你该不该死?”
李云道微微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这圣皇老头儿是如何计算出“两千有余”这样一个数目的,乍一听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咋舌,两千多条人命,那自己岂不是标准的刽子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