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朝阳觉得自己非常的难受。
这中难受是灵魂上的难受,这中情况在很早之前就有过,他会怕鬼,也和这中痛苦有关系,魂魄离体的痛苦会比□□上的疼痛多一万倍。
就像是被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他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没有空气也没有声音,窒息,阴寒,仿佛有无数双大手来回的撕扯,他很痛,又喊不出来声来,没有人能救他,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他的求救,近乎绝望。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有温暖的热度慢慢的传了过来。
简朝阳就觉得,黑暗的空间好像慢慢开始有光渗透进来了一般,接着,就好像是周围的黑色都开始融化了一般,有光明和可以呼吸的口气出现了。
简朝阳原本都快要放弃挣扎了,可是随着周围空气的进入,他骤然的睁开眼睛,冲突了那层封印着的枷锁。
旁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还好吗?”
简朝阳一愣,侧目看向身旁的人。
陆竭安静的望着他。
他们的双手是握着的,紧紧的,没有任何的空隙。
简朝阳的额头在冒冷汗,他轻声说:“我,我怎么了?”
“你昏睡很久了。”陆竭望着看上去脸色很差的男孩,低声说:“而且一直在发低烧。”
简朝阳看向了自己的胳膊,那里被人包扎起来了,是狮子拍出来的伤口,看上去还有些深,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是因为受伤了,伤口导致的吗?”
陆竭低声:“没有发炎。”
简朝阳觉得头很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过。
收起自己的思绪后,他看向了陆竭,想起了关键性的问题,轻声说:“卡尔斯呢?”
陆竭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走了。”陆竭回答说:“我过来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简朝阳放心的点了点头,有些头疼的靠着后面的枕头,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很冷。”
陆竭黝黑深邃的眸子望着他:“我刚过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冰凉的。”
简朝阳现在也觉得冷,每次都鬼上身后,阴气特别重,他现在也顾不及那么多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陆竭,带着点期盼:“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是一个有些逾越的问题。
一般人和朋友之间都不会这样问的,而简朝阳就是这么自然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甚至,没有多少的为难。
他就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竭,坦荡的很,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站在轩轩的床畔,也提出了这样的询问。
陆竭只是沉凝片刻,点头:“可以。”
简朝阳露出了微笑来。
他从床上钻到陆竭的怀里,那里是一个温暖的火炉,他放松了整个身体,甚至舒服的微叹了一声。
陆竭低头看着他的发顶,青年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那中很低沉又清雅的檀木香,如同千年的古刹门前的松树,有风吹过时,清雅而悠扬。
简朝阳低声说:“谢谢你。”
陆竭坐在床畔,干脆就这样抱着他:“谢什么。”
“谢谢你明明那么忙,却还是来了。”简朝阳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竭修长的手担在他的背上,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道:“既然你都为了我的士兵不收费了,我过来看看你也没什么。”
简朝阳轻声笑了笑。
陆竭安静的看着他。
简朝阳沉默了许久,纤细的指缓缓的握住了陆竭的手,小声说:“如果有一天,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了,那你还会来吗?”
传闻中铁血无情的大元帅。
陆竭感受着怀里人冰凉的身躯,启唇询问:“既然知道自己会难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身危险的地方?”
简朝阳一愣。
他想了很久,最后轻叹一声:“命比纸薄,身不由己。”
刚生下来的时候他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后来被亲戚们当成怪物恨不得丢在大马路上,好心的人把他送到道观,而他天生特殊的体制,让他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
甚至,他差点害死了师父和师兄弟们。
和那个恶鬼做交易的时候,那恶鬼也曾经询问过他:“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也许就连鬼都觉得,哪有人自己送死的。
哪有人都不挣扎一下的。
可是简朝阳那个时候,却只是反问了一句:“我有别的选择吗?”
师父的年龄已经大了,以前还能护他几分,以后要怎么办呢。
恶鬼道行颇高,纵使师父可以应付,也难免会被记恨,等年事高了,少不得会被恶鬼寻仇,他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简朝阳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不得善终?
命比纸薄。
身不由己。
或许自己父母当年也曾后悔生下自己吧,那样他们就不会死了。
简朝阳很想回去的主要原因是,他和那位原身灵魂互换了,而与恶鬼签订了契约的自己,那些诅咒和噩梦,都应该是由自己回去承担的,他怎么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