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黑瓦白墙。屋子的门敞开着,里面有桌椅和学子。
走了几步,方运听到里面的学子正在说话。
“先生,方运真的要来咱们班?我最喜欢他那首《岁暮》,直指朝堂诸公,大快人心。”
“我最爱那《陋室铭》,已经挂在我的书房,每天早起和晚睡前都朗诵一遍,连我家娘子都会背了。”
方运一愣,但想到古人结婚早,也就释然。
“以后方运就是你们的同窗,他的才名已经传遍十国,你们五个人可不能因他是童生而轻视他。”
“先生,你把我们当成书呆子吗?我们又不像柳子诚跟他有仇,结交他还来不及,怎会轻视他。”
“书呆子才更敬重他,是吧,文呆。”
“方运之才,胜我百倍,我自然无比敬重。”
方运没想到还在门外就被人议论,走到门口后,轻咳一声。
门开着,就见里面一个中年人和五个年轻人齐齐看过来。
差役微微弯腰,道:“讲郎先生,诸位秀才,这位就是方案首。”
“方运见过各位。”方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从十几岁到三十岁都有的六个人,年龄跨度太大。
那五个秀才学生中有两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笑着走过来。
两个少年都身穿深蓝色的秀才服,衣领处和袖口都绣着竹叶,和方运衣服上的柳叶有明显的区别。
“方双甲,你总算来了!你那首《岁暮》写的太好了,实乃我读书人的楷模!我叫陆宇,和你同岁,也是十六。”陆宇眉清目秀,是一个娃娃脸,笑起来很喜气。
一旁的小秀才道:“我叫宁志远,今年十七,我最喜欢你的《陋室铭》。”
“陆兄,宁兄。”方运客气地拱手见礼。
讲桌后面的老师和善地道:“我是州文院的讲郎,你以后叫我王先生即可。李云聪,你们三人也介绍一下吧,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同窗了。”
一个浓眉青年站起来,他不苟言笑,向方运一抱拳道:“大源府李云聪,久仰大名。日后柳子诚为难你,算上我。”
“谢过李兄。”
另外两个人也一一介绍,一个叫杜书岱,有些古板,但言辞间毫不掩饰对方运的推崇。另一个叫汤善越,很普通的一个人,笑得很和善。
这五个人是去年府试的前五,其中李云聪是秀才第一,在圣元大陆称之为茂才。
方运记住五个的名字,感觉这五个人都不错,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文名大而不服气或质疑,都是真心称赞,这才是十国最正常的文人。
李云聪三人年纪较大,所以不怎么主动,而陆宇和宁志远则对方运非常感兴趣,也不管王先生在那里,主动问方运一些事情。
王先生倒不介意,示意他们继续说。
方运没办法,只好耐心地回答陆宇和宁志远这两个追星族。
李云聪和王先生四人虽然不开口,但对方运的事情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一点没有上课的样子。
几个人稍微熟悉了,宁志远充满期待地问:“我们都听到雷鸣圣音,也听到半圣说你有大才,过了圣选,可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能说说经过吗?”
方运无奈地看了一眼王先生,王先生道:“你别看我,继续说,我也想听。”
众人齐笑。
方运发觉这个班和普通蒙学完全不一样,气氛非常轻松,毕竟府试前五的秀才以后中举的机会很大,将来就和王先生平起平坐,王先生自然不会处处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
方运慢慢把请圣选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到卫院君请求半圣考方运圣道大义的时候,六个人全都愤怒,最后说到李文鹰杀死卫院君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杀得好,连王先生都不例外。
等方运说完,李云聪冷哼一声,道:“方运你一定小心,大源府士族都知道柳子诚的恶名,你现在有半圣关注,又有神秘老师,他不会动你,一旦你出一点问题,他必然会痛下杀手。幸好你得罪的是柳子诚,要是得罪柳子智,恐怕已经死了。他们柳家老的老少的少,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谢李兄提醒。”方运道。
陆宇道:“他大哥柳子智虽然果断狠辣,但几乎没有太多的恶名,并不会去做下流事。柳子诚就不一样了,什么卑鄙的事都干的出来。”
方运点点头。
方运说了一个多小时,王先生让众人休息一刻,然后离开。不多时,王先生又走了回来,说是继续教课。
方运本以为会和族学一样换不同的老师讲,可仔细一想,这位王先生是举人,江州一年也不过出三四十个举人,不会有太多举人愿意教学生。
王先生这堂课要讲经义,怕方运听不懂,就问了方运一些有关经义的问题。
方运几乎看遍了所有的经义教材,理论比在场所有秀才都扎实,甚至不弱于举人,回答得头头是道。
王先生一开始只问基础的,可最后却问了一些连秀才都难以回答的问题,方运都能答出来。
五个秀才同窗像看妖怪似的看着方运,他们都是从童生到秀才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最清楚其中的艰辛。
陆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