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千萤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以至于她视线在发现他椅子旁空了那个的青梅酒酿瓶时,也没能发出什么有力的质问。
千正民是最先说话的。
“小陆,你起床了?”他盯着那处的男生,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惊喜。男生目光定定落在两人身上,礼貌冷淡。
“不好意思,昨晚半夜有点渴,所以就从柜子里拿了瓶饮料,这个是可以喝的吗?”
“可以可以。”千正民忙不迭地说完,有点难为情:“是不是昨天的菜太咸了。”
“没有,刚好渴了。”男生顿了下答,千正民听完干巴巴一笑,结束了话题准备去做早餐,千萤关上面前的柜门,临走前又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生继续躺在椅子上眺望着远处的景色,面上已经恢复成淡漠的模样,就好像刚才的寒暄都是错觉。
没有人想起来,他旁边的空瓶是第二次丢失的青梅酿。
这个闷热的夏天迎来难得的雨水降温后,千萤家奇怪的房客突然开始外出露面了。
只是除了偶尔下来吃饭,男生依旧处处怪异。
他从来不出门,每天不是窝在房间打游戏就是躺在外面椅子上睡觉,什么也不干,像是在等死。
千萤身边的同龄小孩每一个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在家一刻都待不住,喜欢在外面漫山遍野的跑,到处玩,没有人像他这样。
他好像偏爱屋檐下那张躺椅,千萤经常在大清早出门时看见他躺在那,偶尔夕阳落下后回家他也还在那,就连姿势都维持着不变,仿佛一整天都没挪动过。
千萤印象尤为深的一次,那天民宿半夜不知道为何停电,千萤被热醒时,床脚风扇已经停止了转动,她揉着眼睛走到外面透气,看到了屋檐下男生熟悉的身影。
日出还未越过山头,天色将明时分,气温湿润清凉,头顶天空是清透的雾霾蓝。
他阖眼躺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睫毛像沾了露水,覆在苍白的脸上,病态脆弱。
仿佛是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云镇是个小地方,没多少娱乐活动,小孩都喜欢成群结伴,凑在一起找各种乐子。
吃过晚饭,千萤的几个小伙伴来找她玩,吴晓天的舅舅给他从国外寄过来一个无人机,在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中间炸开了锅,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民宿院子里有块大草地,一群人眼睛都盯着天上嗡嗡飞着的小东西,众星拱月般围着中间拿着遥控器紧张操纵的吴晓天,惊奇艳羡不已。
“大家别急,一个个来,晓天,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玩了?”方虎像模像样地在人群中维持着秩序,把每个人名字做成了编号,只是第一个念到的就是自己。
“我是第五号。”舒美美掰着手指头数着,“二、三、四,我前面还有三个人!”她兴奋看向千萤,“小萤,你是第几位?”
“我不玩了。”千萤露出为难道:“爸爸让我待会去给我家的房客送晚饭。”
“那个城里小少爷吗?”方虎耳尖,听到她们聊天立刻搭话。
小地方是没有秘密的,不管哪家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第二天必定会传遍镇上每个角落。
千萤家来了个城里小少爷的事早已在小伙伴之间传开了。
“嗯,最近天气太热,他不下楼吃饭了。”千萤乖顺回答,已经习以为常。
“娇生惯养。”平日里天天以男子汉自居的方虎露出不屑,握紧自己的铁拳,“像他这样的,我一拳打倒一个。”
“胡说,他很可怕!”方虎刚说完,平日里胆子较小的吴奇立刻反驳,他顾不上看天上的无人机,激动爆料。
“我上次才看到他把隔壁的胖胖吓哭了。”他模仿着当时的场景,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可怕的鬼脸,心有余悸。
“那个人,就白着一张脸,嘴巴血红血红的,盯着胖胖一动不动,说自己平时不吃饭只吃小孩!”
“我也想起来了!小萤上次我来找你玩,你不在家,然后就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拿刀削着东西,当时我有点害怕没仔细看,现在回想起来...”舒美美轻吸一口气,张大眼睛,藏满惊惧。
“那好像是根人手指头。”
“天哪!——”话音落地,一群人被吓得半死,吴晓天原本在专心遥控着无人机,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手上一抖,只见空中转动着的那架小飞机失去控制,在半空剧烈摇晃两下,往着前面的方向直直栽了过去。
“哐!”众人视线紧张注目中,飞机不偏不倚掉进了二楼那扇半开的窗户内,里头传来阵噼里啪啦什么东西破碎的响动,伴随着最后重物坠地的咚声结尾,一切归于平静。
底下的人不约而同仰起脖子惊恐地盯着那扇窗户。
万籁俱寂中,千萤咽了咽口水,小声开口。
“那是时陆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