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夹的鱼。
过了会,他礼尚往来般又给千萤夹了她爱吃的排骨,千萤照旧夹了回去:“我不要。”
“我都吃了你夹给我的菜了。”时陆把这个视为两人恢复礼仪邦交的第一步,却岂料千萤根本就不领情。
她重复了一遍:“不用给我夹菜。”
时陆眼睛又被她气红了,千萤发现他真的很容易红眼眶,生气或者难过都会非常明显,以前镇子老人和她说过,眼泪比较浅的人心都很软。
千萤就从来不爱哭。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离开的那几天,她基本没有哭过,就算从树上摔下来膝盖流了很多血差点骨折那次,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千萤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说:“时陆,你好好吃饭。”
月色降临,褪去了白天的喧嚣,夜晚安静。
房间亮着一盏小台灯,书桌靠在窗边,外面是一轮皎洁的月亮。
千萤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坐到桌前准备写今天的作业。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几下急促的声音。
“小萤,小少爷受伤了。”
徐管家模样很焦急,千萤连头发都没擦干就跟在他身后往时陆房间走去,回想起这几天来的相处,千萤担心他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由此一想,又突然有点后悔。
两人急忙到时陆那里,他房门没关,正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手心向上放在膝盖那里,听到响动抬起脸:“徐管家,创口贴拿来了吗...”
他话音还未落,千萤就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像是不小心被什么锋利东西割了一下,不到两厘米的口子,往外渗着血珠。
大概她再来晚一点就愈合了。
千萤目光谴责看向徐管家,他避开她的视线,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小少爷,让小萤帮你看一下吧。”
他说完,飞速离开现场,留下两人面面相对。
时陆看着千萤,解释了下:“我没有让他叫你过来的...”
“嗯。”千萤上前认真看了眼他的伤口,口子是不宽,但却很深,保险起见还是贴个创口贴消毒防止感染。
徐管家真的很贴心,临走前还把医药箱放在了地上,千萤蹲下找了找,拿出一片创口贴递给他。
“你自己贴一下吧。”
千萤连包装都没有给他撕开。
和上次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时陆抿紧唇漆黑眼珠盯着那片创口贴,一言不发。千萤等了会,失去耐心,再度叫他。
“时陆。”
“不准再喊我的名字。”时陆突然提高音量,千萤一愣,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见下一秒,他抿抿唇小声道:“叫我鹿鹿。”
千萤心霎时间就酸软陷下去一块。
她无意识捏紧了手里的那片创口贴,脑中出现的却是先前时陆每一次听见她这样喊不甘不愿又勉为其难应下的样子。
刚开始在云镇时,他总是不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像女生。
后来来了台城,可能是怕她不习惯,竟然也心甘情愿接受了,再听到她这样叫她,反而都会默默答应。
现在,他在她面前,委屈控诉。
千萤软化了语气,无奈叫:“鹿鹿。”
“你把创口贴贴上。”
时陆没说话,伸出手,把受伤的地方递到她面前,安静地注视着她。
无声静默数秒,千萤撕开创口贴握着他的手指轻轻贴上去。
“阿千。”
转身临走前,千萤后头衣角被他拉住,时陆声音又低又沉,还有一丝可怜。
“你别生我气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
这晚千萤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只是第二天,却恢复如常和他讲话,虽然也不算热络,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直呼他名字了。
时陆早餐时牛奶都多喝了两杯。
两人和好如初,最开心的莫过于宁储他们,不用再承受时陆阴晴不定的情绪,天空又恢复明朗。
小超市,盛扬今天格外豪气,大手一挥,请客随便他们买。
本着羊毛不薅白不薅的理念,傅娇娇抱了一大堆零食,完全装不下,边走薯片边往下掉,宁储在旁边给她一路捡着,满脸无奈。
“娇娇,我平时是怎么亏待你了?”
“谁知道呢,反正你零花钱都花在时陆身上了。”
宁储:“.........”
那边的当事人时陆完全察觉不到因为自己引起的一场小风波,他只是从冷柜里拿出一瓶酸奶,用自己受伤的手拧了几下。
“阿千,我手疼。”他状似拧不开,朝旁边的人撒娇,千萤无奈接过他手里的酸奶,轻轻一扭。
瓶盖应声而开。
时陆一脸心满意足,接过酸奶。
“谢谢阿千。”
刚好围观了这一幕的收银台前三人:“...............”
光天化日之下。
伤风败俗。
六月份的第一个节日是六一儿童节。
早就进入青少年的他们已经许久没过过这个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