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透过外面模糊光线,隐约看到那里有道身影。
时陆一动不动坐在那。
千萤不自觉屏住呼吸,手里轻轻阖上门。
“鹿鹿?”
“阿千,你去哪了?”
他偏过头,似乎朝她看来,千萤不敢动作,借着窗外暗淡的光朝他走去。
“同事聚会。”
她刚刚走到他身前,就被一把拉了过去,时陆从后头紧紧抱住她,呼吸喷洒出的热气缠绕在她颈间。
时陆手摸上了她的手腕。
“手机给我。”
千萤从包里摸索出来给他,时陆按了几下毫无反应,屏幕黑黢黢。
“手机没电了。”千萤的声音委委屈屈在脸旁响起。
时陆怔了下,随后,黑暗中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叹气,委屈的嗓音里藏着一丝自厌,“阿千,我好像生病了。”
“一种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病。”
“开学见不到你我会不会死掉?”
他的头紧紧埋在她的肩头,困惑难过地发问,可怜又可爱。
千萤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鹿鹿。”她吻他的额角,声音轻柔。
“我也爱你。”
八月的最后几天,荔城迎来一波高温黄色预警,这是一个夏季尤为漫长的城市,酷暑难耐,白天闷热得根本无法出行。
时陆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热,迟迟未转醒。
他在这个并不适合他的城市待了快整整两个月,终于在即将要离开时,爆发出了仿佛压抑了一整个夏天的不适,病情来得凶猛霸道。
床上,空调开到最低,千萤买了各种退烧散热贴,一边给他换着药,一把用沾水的棉签湿润他干燥的嘴唇。
时陆在睡梦中也神情难受,眉头始终未曾松开,唇偶尔轻动,似乎在不安喃喃些什么,千萤努力靠近,也才勉强听清了几个字。
“阿千...阿千...”
他在梦里也一声声不安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在。”千萤握住他的手,放到掌心,紧握着。
“我在这里。”
时陆从中午一直断断续续昏睡到晚上,中途醒来过几次,看到她在旁边,又晕晕沉沉睡过去了,只是全程手拉着她没松开过,炙热的温度快要透过肌肤传染到她身上。
千萤在床边守着他到夜里,外面温度降了下来,窗外吹进来的是淡淡凉风,她想起陆医生曾经的嘱咐,试着打开门窗通风,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小区绿化很好,林木茂盛,他们楼底下就有几棵桂花树,不知何时悄然绽开了花骨朵,此时被风一吹,清香幽幽送进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时陆眼睫轻颤,终于在千萤焦急等待中缓缓醒来。
他身上温度已经降下不少,出了一身汗,洗完个热水澡出来,除了脸色过分苍白,总算看起来有两分精神。
千萤给他温着清淡白粥,加了点白糖,时陆勉强吃下半碗,放下勺子。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千萤关怀问,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憔悴,时陆目光定定在她身上停留两秒,摇摇头。
“没有了。”
“那就好。”千萤如释重负,笑里总算轻松起来。
她起身去收拾碗筷,准备拿去厨房,刚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到时陆低着脸表情痛苦的在用手指揉自己两边太阳穴。
千萤话音消失在嘴中,她什么也没说,脚步轻轻走出去。
时陆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虽然状态没有特别好却也有了点精神,晚上熄了灯,两人手拉手在躺在床上聊天。
“阿千,你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护士吗?”时陆轻声问。缓慢的语调,有种病后的虚弱。
“我想成为这样的人。”千萤是第一次和他聊起这个话题,自从高考志愿过后,关于这件事,似乎就成了两人中间的一个禁忌点。
“我想要帮助那些遭受痛苦的人,虽然可能会很辛苦、很累,但是我会很满足。”千萤偏头看着他,声音很轻。
“我总在想,那些人可能就像短暂的深陷沼泽,他们只需要一双简单的手给予片刻支撑和力量,就可以把自己从痛苦中拉出来。”
千萤和他说自己的那次滑坡,讲受伤害怕时遇见的那个温柔护士姐姐,分享这一年的感触,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云镇见到他时的样子。
“......那次你生病了,叫着我的名字说头疼,当时我就心想,那个坏脾气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看起来又好可怜,他让我整颗心都软了,我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希望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痛苦。”
可是,自己还是成为了那个伤害他、带给他痛苦的人。
千萤眼睛有点湿了,她轻轻叫他的名字:“鹿鹿。”
“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她朝他张开手,“你到我怀里来。”
满室桂花香中,时陆躺在她肩上,让千萤一下下给他按着头。
他紧抱着她,闻到鼻间满怀熟悉的味道。
令人眷恋依赖,无法抵挡的爱意温柔。
“阿千,为什么还有这么久的时间要熬。”他闭着眼喃喃,难受的快要死掉,三年的时间仿佛一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