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迎新季。
只是去年的他们换成了另外一批稚嫩面孔,不知不觉,曾经的新生已经荣升成大二学姐,成为了这个学校里的半个“老人”。
千萤和田芮她们逛着校园,四人在路上手挽手,一人拿着一根雪糕,看着路过的各种新生们,不禁心生感慨。
“年轻真好啊。”
“想当年,我刚入学的时候也是连衣裙小高跟,现在...”田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裤衩拖板鞋,摇摇脑袋。
“老了哟。”
“你不是老了,是懒惰使你变得丑陋。”孟又毫不留情拆穿。她刚从酒吧报道出来,一袭大红色吊带纱裙,肤白胜雪,美艳而不俗气,一路走来回头率依旧艳压群芳。
“闭嘴!”田芮尖叫,手指颤颤指向她:“你这个魔鬼。”
“只有魔鬼会说真话。”孟又坦然自若接受着她的指责,田芮作势要冲上去和她拼了,段芊连忙拉住她,拉偏架。
“哎哎哎,田姐,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她们闹成一团,千萤在旁边笑,她正要上去一起帮忙,手机突然响起。
“阿千...”时陆给她发了一盆摆在窗台上蔫巴巴的绿色盆栽,叶子都无精打采耷拉下来,在阳光下看起来颇为可怜。
“叶子都蔫了。”
紧接着,千萤手机里跳出了一张新图片,是时陆趴在窗台上无精打采望着镜头的样子,眼里没有一点神采,嘴角微微下垂。
“我也蔫了。”
千萤定定看了这张照片许久,九月京市已经微凉,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米色毛线衫,圆领,袖子很长。
男生微侧着头,脸轻压手臂,金色光斑跳跃在他漂亮的脸上,眼神干净忧伤。
似乎在透过镜头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数秒后,千萤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好一会,时陆声音低低响起。
“叶子蔫了是因为我没有给它浇水,我蔫了是因为没有你。”
“我难道是水吗?”千萤有意缓和他的心情,故意开玩笑说,时陆却依旧消沉。
“你是我呼吸的空气。”他有气无力,难受地说。
“一离开我就浑身无力无法生存了。”
“鹿鹿...”千萤心疼又愧疚,软声关怀。
“那你吃饭了吗?今天在做什么?”
“在宿舍睡觉,不想动。”
“都快中午了,我给你点午餐好不好?就我们经常出去吃的那家家常菜,京市好像有分店,就买你喜欢吃的鱼香茄子和排骨汤。”
千萤几乎是哄着他的语气说话,心神都在对面那人身上,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周围。
田芮她们早已经闹完,此时正都站在身后听她打电话。
时陆在那头恹恹地应了声好,千萤又安抚了他几句,最后,他无比失落地说。
“阿千,我不想离开你。”
千萤挂完电话时心情很低落,一转身,看到了身后几张聚精会神的脸庞。
她大脑空白地同她们对视几秒,面面相觑,田芮先发声。
“小萤,你对你男朋友也太好了吧!”
这简直...超出了她们的认知。
一来就专心陪着他不出门,无时无刻回复他的消息,才刚离开又在这里打电话,还轻声细语地给他叫外卖。
“我和你说,男朋友不能宠,越宠越上天。”段芊睁着眼认真道,孟又点点头,发表意见。
“确实。”
“小萤你对你男朋友好得过分了。”
千萤回想起从认识到现在,时陆对她的种种,高中那三年发生的事情,还有如今相隔大半个中国的分离。
她摇摇头,握紧了手机,用力抿着嘴巴眼圈有点红。
“我对他一点都不好。”
-
异地恋最开始的几天是最难熬的。
从朝夕相处日日相对骤然变得连面都见不到,听到对方的声音都成了一种奢侈,以前随时随地的牵手拥抱和接吻更加只存在于梦里。
时陆有时候和她电话一打就是一整夜。
每晚千萤聊着聊着睡着了,一觉醒来,手机依然在通话中,她发出丁点声响,那头就立刻传来回应。
“阿千,你醒了?”
无论几点,时陆声音永远听不出任何睡意,就像是一直都在那头,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有一次,他第二天心情特别好。
早上起来,问她昨晚做什么梦了。
千萤仔细回忆了下,她昨晚特别累睡得死沉,根本就不记得有做梦,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他。
“我不记得了。”千萤忍不住追问,“怎么了?”
时陆得意又骄傲。
“你昨晚梦里叫我名字了。”
“...不可能!”千萤第一时间否认,羞耻得脸上有点发烫。
“我从来不说梦话。”
“我录音了。”
时陆很快发过来一个语音文件,千萤点开,轻缓难以察觉的呼吸声过后,是一声女孩的呓语。
“鹿鹿...”间隔大概三秒,她再度叫着,“鹿鹿...”
睡梦中的声音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