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拿起茶盏,喝了口碧螺春 “刀琴,那老妇就别让她再开口了” 刀琴拎着明晃晃的刀上前,手起刀落 那老妇嘴角止不住地淌血,几乎要昏死过去 孟氏吓得不敢看那嬷嬷,姜雪蕙脸色煞白,将孟氏护在身后 “谢危,即便你是帝师,即便你曾拥兵自立,你也不能在户部侍郎府上这般草芥人命,还吓到了我的娘亲。” 谢危看她们这般母女情深, 骨子里不寻常人的毒辣就更狠一些, 他放下茶盏,嗤笑道 “你姜雪蕙的娘亲是扬州瘦马,骨子里流的血本就是脏的,什么嫡女尊荣,长女贵重,可与你有半分瓜葛?” 姜雪蕙后退半步跌坐在地, 谢危只觉得多看这些人一眼都厌恶, “姜伯游,这是我最后一次耐心的告诫你姜府满门,这些话若是再从你的府邸的人嘴里说出来半个字, 你就为择好棺材,等着清明时祭祀吧。” 姜伯游马不停蹄地行了礼,“是是是 下官一定严加管束。” 谢危临走前一番话击垮了姜伯游的尊严 ………… 姜雪宁猛地扑到谢危怀里,生生将谢危的思绪拉回来, “谢居安,你想什么呢?不会是今日在街市上遇见倾心的小娘子了?” 谢危将人揽紧,刚想说些什么,怀里的姜雪宁就有些站不稳,她浑身发颤 “先生……好痛。” 谢危立刻将人横抱起来,吩咐剑书 “去找郎中来,再让管家告诉舅舅今日宁二身体不适,改日在来喝舅舅酿的酒” 说罢就快步往燕临的书房走去,转动琉璃茉莉花樽开了暗道的机关。 等谢危抱着浑身起虚汗的姜雪宁回卧房的路上,恰巧莲儿在喂桃仁剔了骨头鱼肉 看见姜雪宁小脸煞白,莲儿忙迎上前 “先生,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危脚步一顿,语气有些急躁 “宁二今日都吃了什么?” 莲儿细细数来,忽地想起什么 “姑娘喝了许多姜丝梅汤,还是在冰窖里镇上半个时辰的。” 郎中搭上躺在塌上的姜雪宁的手腕,皱了皱眉头,捋了捋胡子。 “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故痛…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 谢危蹙眉凝视着榻上的人儿,声音骤然冷淡许多, “劳烦让郎中开些驱寒的汤药,再配上安神的补药。” 郎中拿起药箱,清了清嗓子“不劳烦,只是先生要多管束姑娘的膳食秋寒时节万不可再食寒性的汤羹。” 谢危淡淡地应了一声,让剑书给了郎中一锭银子,又去药铺拿了驱寒药材 谢危让莲儿在厨房煨上甜口的米羹, 坐在塌边望着姜雪宁,过了大半个时辰,姜雪宁方才悠悠转醒 “先生,我们怎么回府了?” 谢危搅着手上的米羹,不动声色地问 “宁二,你今日是不是吃了些我平时不允你吃的。” 姜雪宁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谢危神色自若,他将人从榻上扶起来 “嗯,起来喝点粥。” 等姜雪宁喝了大半碗米羹,莲儿将碗筷撤下去, “先生,我知错了。” 姜雪宁认错倒是轻车熟路,往日学琴时谢危除了拿戒尺打她手心还会让她挨板子, 谢危心底一软,暗自叹口气,这小骗子倒是把她拿捏地死死。 到底还是松了口,将人捞到腿上,嘴上还是训斥了几句。 “你呀,吃姜丝梅汤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疼,外头风这般大,你倒好,冰过的姜丝梅汤吃了许多。” 姜雪宁把脸埋进谢危的颈窝,她身上一难受就娇气许多, 莲儿端着熬好的汤药推开了卧房的门, “姑娘,这几日都要调理身子,郎中交代了晚膳不可沾荤腥。” 姜雪宁皱着一张小脸,苦不堪言“啊,连肉都没得吃了?那能吃桃片糕吗?” 莲儿将瓷碗递过来,“姑娘,驱寒药要趁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