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却只是轻声道:「谢谢你。」
苏忧言挂了电话,开门进车里。
他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右繁霜的手,右繁霜却看着他:「阿言,我想下去走走。」
苏忧言应道:「我陪你下去。」
右繁霜的眼睛黑白分明,却第一次对他流露着沉郁与平静:「我自己下去走走吧。」
苏忧言下意识想问她怎么了,却止住话头,温声道:「好。」
右繁霜下车后,孤单地自己走在街上。
苏忧言远远跟在她身后,她的背影清瘦落寞,微风吹乱她的长发,但她没有伸手去拨。jj.br>
霓虹,车流,人潮,都与她擦肩而过。
苏忧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三年前,她出于焦躁和抑郁的两级折磨时,会有极其压抑的静谧时分。
苏忧言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周晚玉在那头提醒道:「苏总,有商报的狗仔跟着你。」
而右繁霜也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喂,奶奶。」
右繁霜眼底的泪光被车灯照射,盈盈闪着光,而后一闪而逝。
「我想进乐团,我想继续。」
那头说了些什么,右繁霜更咽道:「嗯。」
苏忧言看着她打了个电话,不久后又挂掉,手机拿在手里,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
他也挂掉电话,继续跟上去。
但是走到一条僻静点的路上时,右繁霜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在略暗的角落里回头,定定看着他,她一直知道他在后面。
他的心跳节拍,她可以从无数人之间听出来。
苏忧言正对上了她含泪的眼睛,他看见她眼泪的那一刻,心悸的感觉突然泛滥。
那种很久没再有的,看见她病发状态时的心疼,重新铺天盖地而来,记忆里她痛哭尖叫的画面涌起。
右繁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他,眸中却是坚韧,巷子里微暗的光线闪烁,泪珠颤抖着从她的眼眶聚集落下。
她哭得没有声音,却很揪心。
昏暗的巷子里,右繁霜含泪看着他,却忽然更咽道:「苏忧言,怎么办,我真的好爱你。」
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别人得到你。
似乎有海浪在涌起,翻卷过来将她吞噬入里。
我好爱你却怕不能留住你。
那三年里哪怕以为你死了,我都没有停止爱你。
她的小脸苍白,紧紧握着衣角的手指尖都泛白,脆弱清瘦地站在他眼前。
晚风吹拂她的裙摆,她像个没有人要的孩子一样站在没人路过的巷子里。
苏忧言心一揪,大步走向前,一把将她抱紧,像抱紧一团霜雪,却无比用力:「别怕,我就在这里,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右繁霜却没被安慰到,眼泪却更加汹涌,她竭力让自己更咽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我等了你三年,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你却要和别人联姻,我宁愿你没有钱,宁愿你是穷光蛋一个,只要你活着,怎么样我都要你,可是现在谁都想和你在一起,我要怎么办?」
他要是身无分文,她就可以养他,只有她一个人拥有他,她会陪他治病,和他一直在一起。
哪怕他今天是个乞丐,病得快死,只要是他,她都要,她都能和他在一起。
只要他是苏忧言就可以。
可是为什么他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的重逢为什么这样?
苏忧言抱紧她,她却像三年前那样心脏压紧地哭泣。
苏忧言声音温柔刻骨,透着不忍心:「是谁和你说我要联姻?我没有要联姻的对象,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考虑。」
右繁霜只是摇摇头。
苏忧言心里却渐渐有了定论,他伸手给她擦眼泪,一字一句坚定道:「你不用管这些事情,我会去解决,以后要是有人逼你,你都可以说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右繁霜一愣,却结结巴巴地更咽道:「阿言,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要对我负责。」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说不清,可他还是听清楚了。
苏忧言只觉得心疼,给她擦眼泪还揉了揉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好,我勾引的你,对你负责。」
他在这世界上最爱的就是右繁霜,怎么可能不对她负责?
右繁霜声音如寒水入冰:「你去哪里都要告诉我。」
苏忧言温声道:「好,去哪都告诉霜霜。」
右繁霜更咽道:「手机也要给我看。」
苏忧言应了:「手机给你。」
他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塞进她手里。
右繁霜更咽着:「你只有一台手机吗?」
苏忧言低下头给她擦眼泪:「还有一台在家里,都给你,你把指纹录进去,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就算霜霜每天拿我的手机当睡前读物,我也没关系。」
右繁霜握着他的手机,流着泪,却结结实实地把他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
苏忧言看着她,那一瞬间,竟然有控制不住的笑意。
好心疼又好可爱。
要命。
右繁霜投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