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连忙解释:路上划了一个很小的伤口,不要紧的。
师兄师姐却看见了地上的血迹。
右繁霜的血顺着手滴下,哪怕只有一滴也会绽放出一朵血花,看着吓人。
刚刚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酒杯和人脸上,没有人去注意地上,此刻才发现右繁霜站的地方已经有一小片血迹了。
一个师姐急了:什么划了一下能流出这么多血!快把师妹送去医院!
钱孜连忙道:我开车送过去吧,救护车还得等,太慢了。
钱孜连忙跑出去。
右繁霜担忧地看向郑渝西,却没想到郑渝西的眸光比她更担忧: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郑渝西轻轻握着她冰冷的手:都告诉老师好吗?
右繁霜紧张道: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场小车祸。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车祸?
郑渝西的眼睛都微微红了:你的诚意,老师看到了,快去医院吧。
师姐连忙伸手要扶右繁霜,右繁霜连忙说不用,但师姐瞪了右繁霜一眼,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右繁霜不仅没有觉得难过,反而心里一暖。
师姐凶她:快点,要么我就背你过去。
右繁霜连忙用没有受伤的手牵住了师姐。
师姐一路把右繁霜扶出去。
郑渝西也一路跟上来,等右繁霜他们上车,在车窗外担忧地道:开小心点。
钱孜连忙道:您放心吧!
车一路开向医院,幸好一路上不堵车,很快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伤口处理得很快,但右繁霜把外套脱掉,露出伤口的一刹,众人还是不由得心悸。
血迹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一大片皮肤,颇是骇人。
但清理过之后,能看出来就只有一道利器划出来的血痕,并不重。
医生嘱咐道:下次有这样的情况要早点来医院,不然不好清创。
师姐梁昔连忙应道:当然。
梁昔打了右繁霜没伤的那边肩膀一巴掌:听到没有。
右繁霜委屈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看见右繁霜这个熟悉的表情,梁昔忍不住笑了,笑完又凶她:今天唱歌还进错拍。
右繁霜乖乖道:我错了。
钱孜连忙打圆场:这不算什么,还是唱得很好的嘛。
梁昔板着脸:好什么好,没进步就算了,还退步,还好今天唱的是祝酒歌,要是换首难点的歌,估计她能笑掉人家大牙。
钱孜刚想打圆场,就听见梁昔追问右繁霜:你不是放弃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右繁霜仰起脸,真诚道:为了梦想。
梁昔皱了皱眉:以梦为马,越骑越傻。
钱孜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
梁昔看向钱孜:你看,钱孜现在就越来越傻了。
钱孜立刻道:那不能那么说,梦想还是很重要的嘛。
梁昔不赞同,无所谓地耸耸肩:人要是没有梦想,和逍遥自在有什么区别?
钱孜笑了出声。
梁昔坐下来,忽然严肃道:师妹,你要知道,老师虽然不计较,但不会再教你了,你懂吗?
右繁霜点点头:我明白。
梁昔细数她的问题:你在宴会上唱的祝酒歌,因为大家太热闹了,都没听出什么问题来,但是,说实话,我一直在听,所以。
右繁霜认真地听着。
梁昔看着她:按你的水平,按老师的习惯,你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
右繁霜的心一沉。
钱孜也坦诚道:是,虽然老师今天态度依旧温和,但无论你怎么求老师,老师都不会再认你当学生。
学妹的水平,真的不够格了。
而且是,完全不够格。
在这个世界上,天赋不是唯一的东西。
右繁霜感觉到了师姐和师兄的生疏,这一刻,六年的距离并没有消除,而是在干干脆脆告诉她,有些路,她没机会走了。
照她对老师的了解,老师是一个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和她的歌声一样有力量的人,不是没有底线的,如果老师身边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老师也不会那么出名了。
右繁霜努力收起失望的情绪,反而仰着脸对他们笑:我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想到了,现在只能说是和我想的一样,是我六年前不该放弃。
错了,就是错了。
右繁霜却不自觉地抓着西装外套。
那乐团,她也没资格进了。
一切都是一场空。
却是她应得的。
梁昔也有意疏远道: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毕竟是老师的六十大寿,现在已经一团糟了,我们不好缺席。
钱孜没说什么,却没有反驳。
右繁霜温和地笑笑:好。
钱孜有些艰难地提醒:还有…就是,学妹在外面尽量不要提你是郑渝西的学生了,也少出现在老师在的地方。
右繁霜依旧温柔地笑,仿佛并不难过:好。
梁昔和钱孜抬步离开,右繁霜的身边空落落的。
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言说心里的感觉。
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