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屿心里骂骂咧咧,但嘴上还是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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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不理解,追问道:“晏总,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明知道这么做会让白氏记恨您…”
陈晏岁站在明阳下,他清俊的面庞微微仰起,去看泼洒而下的明媚暖阳,明亮清隽的鹤眸含光。
他不想坠入深渊。
他想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
他不想真的因为卑劣而失去底线。
右繁霜把合同搞完之后背起包走人,周衫烨踟蹰地想留她一起吃饭,右繁霜笑容灿烂:“不啦,我今天约了人一起吃饭,中午有约,晚上也有约,都是我很尊敬的师长,不好拒绝,下次我再请你吃好吃的。”
她的笑容明媚,不会让人因为被拒绝而感到不舒服。
周衫烨也松了口气,怯生生道:“好。”
右繁霜笑着道别,而邹屿踟蹰着,有点难为情:“那个,周衫烨,你过来一下,有个案子给你锻炼一下。”
周衫烨不解,起身跟过去了。
右繁霜走在路上,手抓着包带,想到等会儿要见的人,开心得想蹦蹦跳跳。
而田云绛在约定见面的地方向她招手:“师妹,这边!”
右繁霜跳起来,张开五指也向他招手。
右繁霜穿着粉色短裙和草莓外衫,背的小包也是草莓蛋糕样子,在马路对面像一只小草莓精一样蹦蹦跳跳地打招呼。
田云绛忍不住被可爱到笑了。
红绿灯变成绿色,她小跑着到田云绛身边,仰起脸笑道:“学长好。”
她笑得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圆圆的眼睛笑得弯起来:“爷爷奶奶在哪里?”
田云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爷爷奶奶腿脚不方便,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右繁霜笑嘻嘻道:“快带我去。”
田云绛却从兜里掏出个东西:“给你,幸运校徽。”
右繁霜低头看,惊喜道:“是学长的校徽吗?”
田云绛笑道:“是啊。”
右繁霜受宠若惊,欣喜道:“是给我的吗?”
田云绛垂眸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忍不住心情轻松:“当然。”
右繁霜把校徽接过来,欣喜不已。
国大政法系一直有个传统,从百年前开始,学子们一代传一代,把校徽传下去。
当时革命尚未停止,前辈倒下,后人就从对方身上取下校徽,别在自己的衣服上,背着倒下的前辈继续游行。
少年义气峥嵘,挥斥方遒,不达信仰绝不罢休,背上是家国与热血,祖宗土地不可方寸与人,哪怕豁出生命也要守护家国,所以直到现在,政法系还有这个传统。
到后面慢慢演变成了一种祝福,拿到优秀毕业生前辈的校徽,就能获得对方的好运,也是一种传承。
田云绛在政法系一直被调侃是大师兄,一是在校成绩突出,二是一场刑辩一举成名,不仅把对方当事人弄了进去,发现对方伪造证据之后,甚至把对方律师也弄了进去。
对方律师是鼎鼎有名的大律,跪在田云绛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手里,这个消息不仅仅是在国大广为流传,在整个律法圈子里都是八级地震。
田云绛的校徽无疑是炙手可热的哄抢对象。
不用说也知道,来问田云绛校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试问在政法学院,谁能抵抗得住田云绛校徽的诱惑!
更别说政法学院里追田云绛的女孩子多如牛毛了,对大师兄的崇拜比爱意还疯狂。
右繁霜简直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居然能拿到田云绛的校徽。
“谢谢学长!”
田云绛看见她收到礼物这么开心,也发自内心地觉得欣喜。
想着自己给她买的那些小礼物,她看到一定会更开心,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礼物给她。
“走吧,我带你去见爷爷奶奶。”
右繁霜开心道:“好啊。”
包厢里。
田君砚和邓华莲翘首以盼,邓华莲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邓华莲追问道:“你看我这头发乱了没有?”
田君砚扶着轮椅,看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忍不住呵呵笑道:“没乱没乱,你别紧张,你最难看的时候小霜都见过了,还怕现在?”
邓华莲无奈地嗔笑,哪怕上了年纪,因为气质出众,每一缕皱纹都从容优雅:“我这不是想着今天拍张合照,给孩子也留个好印象嘛。”
田君砚摸着轮椅把手:“平时我和小霜聊天,叫你和小霜说两句你又不肯,小霜多经常和我聊天啊,前两天还问我设计车祸故意杀人的案例判刑,我后来又和小霜聊家常聊了那么久,你也不过来说一句。”
邓华莲抚平旗袍上的折痕:“听到你们的聊天我都慎得慌,你们搞法律的老是聊这些吓人的东西,我哪敢过去。”
田君砚说她:“你看看你老是摆着个架子,心里不知道多想和小霜亲近,五点半你就起来打扮,给我吵醒了,你平时去剧院都不愿意这么早起床打扮,今天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邓华莲被戳破了,反而理直气壮:“你不喜欢小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