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东西,他们往回走,这回凤宁没有坐曾决明的车,而是自己骑车驮着梅香,主要是担心被村里人看见说闲话,给曾决明造成困扰。
今天天气很不错,他们快到家的时候,太阳居然从厚厚的云层后面探出脸来,冬日能够见到太阳,在他们这里绝对是喜事一件。
凤宁忍不住哼起了《太阳出来喜洋洋》,梅香跟着唱了起来,曾决明则吹着口哨给她俩伴奏。凤宁心情愉悦,年轻真好啊!
回到家,弟弟妹妹都欢天喜地地迎上来,想知道大姐笋子卖得如何,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凤来从背篓里拿出那卷白纸:“姐,你买这纸是要给我们打草稿吗?”
“不是,我有别的用途。这是给你们买的。”凤宁从口袋里掏出橘子糖给他们,“还有几支铅笔,你们要的话就拿一支,留一支给我用。”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弟弟妹妹都很高兴,自从妈妈去世后,这种小惊喜基本上是没有了。
凤柏看着背篓里的颜料:“大姐,这是什么?”
凤宁说:“这是颜料,画画用的。对了,你们今天都在家,事情都忙完了吗?忙完了来帮我干点活。”
“什么活?”
凤宁说:“我要做点东西,你们帮我砍竹子,刮青。”
妈妈在世的时候,这些事情姐弟几个是常干的,所以并不陌生,凤松满口答应:“好啊,大姐你也要编篮子了?”
“不是篮子,反正是要用到竹子,等编好了你们就知道了。”凤宁说。
于是姐弟几个去自家竹园里砍了好几根竹子回来,挑选竹节特别长的慈竹,用刀子将竹子表面的青皮刮掉,这层青皮太过光滑,不利于上浆糊纸。做精细的竹编也会刮青,是为了颜色统一。
因为母亲的缘故,家里做竹编整套工具都有,弟弟妹妹们干起来都轻车熟路。他们刮青的时候,凤宁开始做午饭。
凤金宝背着一筐猪草从外面回来,看着院子里的竹子,问:“怎么又砍竹子,要做什么?”
凤宁一边切菜一边说:“我打算做点东西,看能不能卖掉。”
凤金宝有些诧异地看了大女儿一眼,妻子做竹编的时候,凤宁确实跟着学了点,但多数时间都在上学,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做。自从妻子去世后,家里就很少有额外的收入了,所有收入全指着那口鱼塘和猪圈里的两头猪,要是凤宁会做竹编,家里就能多一份收入了。
“要不要我帮你破篾?”凤金宝问。
“爸要是有空当然可以。”
破竹篾不仅是技术活,还是体力活,他爸以前常帮妈妈打下手,这些活都是做惯的。凤宁虽然会做,但她爸愿意帮忙的话,就能为她节约不少时间。
吃饭的时候,马老太又起了幺蛾子,把凤宁叫了过去:“你今天上街卖笋子了?卖了多少钱?”
凤宁说:“没多少钱,都花了!”
马老太忍不住骂:“你这个败家子!有多少花多少,哪有你这样过日子的!”
凤宁说:“我自己挣钱花,又没问你要,你管我做什么?”
“那是家里的笋子,卖了钱就是家里的。”
“你说得对,鸡蛋也是家里的,换了钱你给我花了没有?家里的猪我也喂了,卖了钱你给我花了没有?不说给我花,你给你儿子花一分钱了吗?他身上那件外套肩膀和手肘都磨穿了,也没见你给他做件新衣裳。以后我赚的钱我自己管,你要不服气,山上的笋子就在那,你自己去挖呗,卖了钱我一分都不要。”凤宁说完扭头就走。
马老太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她能有多自私呢?凤宁听她二姑说过一件事,那是她爸结婚前的事,二姑回娘家,碰上马老太偷偷在家吃鸡,听见她回来了,忙把那盆鸡塞进了被窝里。
二姑在窗外看见了这一幕,没有当面戳穿,后来悄悄问弟弟,结果凤金宝压根就不知道家里杀过鸡,连根鸡骨头都没见着。这样一个马老太,对自己儿女都刻薄到这个程度,凤宁能指望她什么?
吃过午饭,凤宁拿出来几张白纸,折叠起来,用小刀裁好,装订成了一个草稿本。正在刮青的凤柏凑过来:“姐,我也想要一个草稿本。”
凤宁抬头看着他,又看看凤松期待的眼神,说:“你们都拿几张,自己去订草稿本吧,凤来也有。”
弟弟妹妹都欢天喜地过来拿白纸做草稿本。
剩下的白纸还不少,大不了等用完了再去买,过几天再去卖一次冬笋吧。
订好草稿本,凤宁开始打腹稿。花灯的造型有很多种,她重生前是灯彩技艺传承人,做过的花灯千千万,不管多么复杂的花灯也都做过,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既要考虑到卖点,也要顾虑到工序不能太过复杂,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时间让她做复杂的样式。
凤宁想了想,决定做造型比较简单的兔子灯和老虎灯,兔子形象可爱,老虎威猛,而且明年还是虎年。再做几盏鱼灯、螃蟹灯和蝴蝶灯,鱼灯、螃蟹灯和蝴蝶灯都是可以活动的,造型和工序更为复杂,耗时会更多,价格自然也会比较贵,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决定好之后,凤宁开始绘图,先把花灯的基本造型画出来。哪盏花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