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万平方千米,原本尽数被黑浆占据,此刻却只剩下浅浅一层小河,流淌在死城底部。
厚重冰层摔落在残垣断壁之上,终于支撑不住四分五裂,玩家们也被甩得四散开来,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大家都挂在烟囱或尖尖的屋顶之上,不敢再随意往下试探。
虽然黑浆少了大半,但怪物还没死干净,满地都是扭曲爬行的肉块与触手,哪怕被魔法烹饪得滚烫通红、奄奄一息,却仍然无法克制自己本能的繁衍欲望。
嫩红肉块们继续蠕动着交叠在一起,用残存生命最后爆发的那一股力量,制造出更多污浊恶臭的淋巴复制体。
“我太牛逼了。”兰玉珩坐在一户破败房屋的烟囱上,低声感慨。
张明慎憨憨笑了下,点头赞同,扒拉着背包又给她递了几颗血红的宝石,有备无患。
随后他再次拿出铜钱,习惯性随手一抛,脸上的憨笑顿时退散无踪:“唔!”
反面朝上,大凶!
殷臣抱着宋葬站在另一边屋檐上,将铜钱的花色看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握紧了刀,转头快速巡视周边环境,眸光微冷:“看东边,大
概三十公里左右,有一个怪物。”
哥,我的眼睛好像看不到三十公里之外……到底有啥???[”林刑颤颤巍巍地问。
“路西法?有一双很丑的黑色翅膀,山羊脑袋,黑色的蟒蛇身体,但是非常干瘪,被锁链扣在地上,特别丑。”
殷臣也不太确定那是个什么怪物,但相比起恶臭倾天的外来触手们,这个家伙实在是显得亲切多了。
“大凶也并非不可逆转。老大,我和你打头阵,其他人先殿后?”兰玉珩语气虚弱,但仍然跃跃欲试地想往前冲。
殷臣没有拒绝,只补充了一句:“黎明和宋葬也跟着。”
“那我呢?老婆我不放心你。”徐蔚然表情担忧地拉着黎明。
黎明立刻无情甩开了他的手:“我有天主庇佑,你呢?你跟过去,我更不放心。”
“啊哈哈,好像也是……”
宋葬没有任何意见,乖巧地站在旁边,认真观察远方的场面。他的视力也很不错,相比起殷臣那漫不经心的描述,宋葬更在意其他尚未提起的细节。
例如……那双翅膀正在以非常不合理的模式扭曲蠕动着,时不时还会抽搐、颤抖起来。黑色山羊头上雕刻着歪歪扭扭的六芒星,面容却酷似人脸,唇角还抹着一款中世纪贵妇们热衷的口红色号。
这很怪,真的很怪,让宋葬顿时想起了某位心狠手辣、随心所欲的美丽女人,他的便宜继母。
宋葬很清楚,梅迪莎夫人绝对不是正经人类,他曾经也往天生怪物,或是外界来客的身上猜测。
但就算她是个怪物,能往堕天使脸上抹口红的怪物……又能有多少个?
要知道,在中世纪这个特殊的禁欲时代,女人涂抹口红,会被视为心灵邪恶,故意诱惑男子堕落,甚至有私自召唤恶灵邪祟的潜在嫌疑。
一不小心被打成女巫,绑去烧死,也不无可能。
宋葬陷入沉思的同时,已经被殷臣轻松扛了起来,穿梭于残垣之间飞檐走壁,快速前进。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而那遥远的堕天使真身,也在视野里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宋葬看得分明,那绝对是用朱砂随意抹的印子,梅迪莎的嫌疑非常大!因为他近距离观察过梅迪莎的口红颜色,印象很深。
它由各种有毒的红色颜料调配而成,闻起来却泛着淡淡的蜂蜜香气。大冬天的,显色度与保湿效果都还挺不错。
“殷臣,我妈好像是莉莉丝,你信吗?”他心中警惕,赶紧在殷臣耳边低声说。
“你说什么我都信,别担心。”
“不许敷衍我,我说真的。”
“好,我会注意。”
当殷臣回答完宋葬的问题时,他们四人与堕天使真身的距离,仅剩下不到五百米。
张明慎的预测很准确,有危险,但是危险似乎并非来自这只恶魔本身……而是藏在这具身体里面的寄生怪物。
那双硕大翅膀伤痕累累、满目苍夷,断裂羽毛中
流淌出黑白交错的黏稠汁液。山羊头的眼睛暗淡无神,瞳膜里有不明生物不断撞击、一凹一凸。
憔悴干瘪的黑蟒下///体,蜷缩着盘成层层叠叠的圆饼形状,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可那些挂满黑浆的枯灰鳞片之下,似乎孕育着无数细小而邪恶的不明存在,等待时机到来,就将破土而出。
殷臣停下脚步,还算谨慎地嘲讽了一句:“上帝的儿子这么窝囊?”
但宋葬却无心关注,因为他特意带来地狱的那张羊皮纸,突然在口袋里自行蠕动起来。
没错,就是不死鸟与鸡头蛇身怪物连接而成的圆环,梅迪莎夫人的私章临摹画……羊皮纸本是死物,此时却仿佛被不明的力量赐予生命,挣扎着试图从他口袋逃脱。
裤腿泛起温热的潮湿,羊皮纸似乎开始悄然流血,自我撕扯着长出丝丝鲜活的肉芽。宋葬发现大腿蓦地传来刺痛,好似被强行吸食着血肉,他心头一紧,用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