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问问老太爷吧,咱家的大钱都在他手里。只要老太爷愿意点头,娘也管不了你。”
田月香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她向来是约束不了宋葬的,顶多嘴上骂两句,努力压压这个小儿子的霸王脾气,但大部分时候也只能娇惯着他。
因为全家都惯着幺儿,她一个外姓媳妇,根本做不了主。
算了算了,她习惯了。
事情顺利得超出宋葬想象,等到回家把事情一说,宋老太爷很快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老头子本来并未打算轻易松口,直到他瞧见了宋葬那身衣服的腰带玉穗,突然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随即便没再继续阻拦。
他回自己屋里寻摸半天,找出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宋葬他爹。
“唯一,这钱你收着。等到学堂休沐,雇一辆牛车带一郎去镇上的钱庄,把这张票兑换成银子。记住,小心谨慎,必须要官府的银元宝,不能有一颗散银。”
田家村的学堂上五休一,最近的一次休沐日就在后天。距离娶到殷臣,只有一步之遥!
宋葬特别期待,他爹却没有太多情绪波澜。
自从失去生育能力,宋唯一在家里也变成了一个没存在感的男人,沉默寡言,成日埋头干活。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态度很恭敬:“知道了,太爷。”
老太爷点点头,眼神复杂,揉了揉宋葬的脑袋:“一郎,娶了媳妇以后要好好过日子,踏实读书,别惹是生非,你会有出息的。”
而宋葬神色乖巧地应了声“是”,不着痕迹观察着这位面容严厉的威严老人。
他感觉宋老太爷并不简单。
将近七十岁,已经是做曾祖父的人了,可宋老太爷身体依然健朗,没有一丝老态龙钟。
在这个男人平均寿命不过五十的年代,宋老太爷能称得上一声老祖宗,如果再多活十几l年,皇帝都要请他吃饭。
宋葬偷偷打量他的胳膊,发现老太爷年轻时肯定练过武,虽然并没有感受到“内力”的存在,但是他肌肉分布显得格外结实均匀,孔武有力,比干农活的庄稼汉更
加能打。
当年战乱,他会拖家带口逃难至此,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甚至……有可能是主线任务的角色之一。直接问,肯定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他只能在暗中观察,见缝插针寻找探索的机会。
宋葬下午没再去学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毕竟,他今日已经是村里第一出风头的人了,被田月香拉着炫耀过后,家家户户都知道他被何秀才看中,自掏腰包免了束脩。未免惹上麻烦,如今还是低调些为好。
田月香也不允许他再随便去找殷臣,说这是无媒苟合,被发现了要浸猪笼的。
再加上大哥大嫂都不让他帮忙做家务,宋葬又被迫成为了啥也不干的家里蹲。
他假装躺平,实则偷偷翻上屋顶,暗中观察田家村民与家里人的行动轨迹。
田家村很大,民风淳朴,外来户大约有五家左右。除了宋家有钱有地,其余人都没混出什么名堂,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
而宋老太爷和大爷,每日晨起抽一袋水烟,午饭后出门打牌,晚饭后出门遛弯,其余时候也会帮家人做些杂碎家务,生活极其规律。
宋葬决定,等到遛弯时间再去搞小动作。
夏季炎热,天也黑得更慢一些。
嫂子特意熬了一大锅软糯的玉米粥,配菜是两碟咸菜,一盘青菜豆腐,还有午饭没吃完的烙饼。
虽说没有荤腥,但在大旱时期,这已经算是顶顶奢侈的一顿晚餐。
饭后,爹和大哥挑着扁担去打水,两位爷爷辈的也随之出门,宋葬毫不犹豫行动起来。
趁着老太爷去遛弯,他避开大嫂的视线,轻手轻脚潜入主屋,推开太爷的卧室。
一床一桌,一个破烂衣柜,很简朴,没有任何装饰,被褥间泛着若有似无的烟味。
宋葬闷声不响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居然翻出足足五千两银票,以及零零散散的金豆子和碎银。
它们被分别藏在不同的小木盒和枕头里,以及细密缝合的里衣内衬中,四边砖墙缝隙内,床底乱七八糟的杂物之间……他万万没想到,老宋家竟是如此巨富,几l个村的地主产业加起来都比不过。
震撼过后,宋葬愈发怀疑宋老太爷以前是得罪了大人物。
五千两银票,可不是谁都能赚出来的。宋家本可以在县城里买个大宅院,做点低风险的简单生意。只要不沾赌,就能一辈子喝酒吃肉,四代人疯狂大吃也绝对花不完五千两银子。
可宋老太爷却如此低调,选择定居在交通不便的山村里,日子过得简单又清贫。
这背后铁定有大问题。他极有概率是跑来田家村避祸的,他们老宋家祖上,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姓宋。
可惜宋葬没找到任何能证明特殊身份的东西,例如什么珠宝首饰,令牌玉坠,全都没有。
老太爷真的穷到只剩五千两银子了。
宋葬将翻乱的衣柜收拾好,精准恢复原位,又轻轻擦掉了地板
上残留的脚印,不动声色地安静离开。
他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