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说这种话。”何萧不悦地打断她。“一个杞人忧天的人是做不好科研的。” 宁悠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何萧暗暗叹息,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看起来总是缺乏自信。” 不得不承认,真实的话总是听起来太刺耳。宁悠低垂眉眼,并不再会为后续的批评所惊讶,却听到何萧话锋一转—— “可是我却觉得,你一点也不差。” 宁悠猛得抬头,撞进何萧星辰般的眼眸里,那么坚定,那么不容置疑。 相处这么久以来,这应该是何萧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夸奖她。 “你不妨大胆一点,也许这个世界上坏人没有那么多,而愿意对你好的人却很多。”何萧定定的望向她,眼神炽热毫无杂质,餐厅适时响起浪漫清幽的钢琴曲,好像楼下花坛里的蔷薇也开得热烈了几分。 宁悠的脸上瞬间闪现很多复杂的表情,最后却只是甜甜的笑了一下,“嗷,好的杨白劳。” 那天何萧给宁悠放了个短假,不再让她加班改专利,只是所谓的放假,却要陪他一起,压遍北京城的小巷。何萧带她来到自己上过的小学门口,古色古香的小小的一个门,复杂幽深的纹路彰显它并不平凡的背景和悠久的历史,掩映在北京错综复杂的胡同里。春天的柳枝异常繁盛,在月光下给窄窄的胡同路口挡出大片斑驳的阴影。宁悠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何萧身后,常常何萧走得快了,总得回过头来等等她,那个时候他就很想一把揽住瘦削的宁悠,省得她好似在到处乱跑。 宁悠不问他带她过来的缘由,何萧便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何萧惊觉连宁悠这种鸵鸟般的性格带来的默契他也异常喜欢。 他悄悄地偷瞄她,思索着合适的时机什么时候出现。后海的水面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月色极美,他让宁悠的手托住他的手机,拍下一轮圆月。 四月底的冷风依然凛冽,但翻过这个月底,迎来的长假往往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高温。 而零点的钟声刚刚响起,看月亮的宁悠身后突然传来何萧的声音。 “有什么困难,和无论什么你想做的,你都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 第二天研究院院务会突然通过了一条员工福利政策,给所有员工购买了最好的医疗补充保险和商业重疾险,车补、房补也随之提高,院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我爱死这个院了”的快乐。 也是那天,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何萧在午夜发了一张后海圆月的照片,仔细看看,照片边角的模糊处还漏出一节女孩子的手指,大抵是宁悠帮他拍照片时候的一张废片罢了,却被他不无恶劣地发了出来。 宁悠却在那天深夜莫名听了一夜的《漠河舞厅》,想着年迈的老人和他那逝去的年轻妻子,一直想到昏昏睡去,泪湿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