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趁嘉利得拍卖珍稀珠宝之前,放出大量同种类的原石库存,恶意搅乱成交价。
偏偏易钟深还不能回击。
嘉利得这么一个老牌拍卖行,能经营这么久,不可能不看重自己在行内的名声。而拍卖行本质是下游产业,在获取最多利润的同时,也会受到上游供应的制挟。
贺知朝可以明里暗里地挑衅设陷,偏偏易钟深却不能真的和他撕破脸面。
因为事情如果传出去,让其他上游供应商因此生出不满,那嘉利得被集体断供怎么办?
正是因为这样想,贺知朝之前的举止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可现在,贺知朝却直接受到了来自易钟深的强硬反击。
即使贺知朝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不在意这么巨额的流水。
他这简直是被生生割掉了一块肉。
然而易钟深非但没有停手,还大张旗鼓地为给自己的攻击摆出了正当理由——
他弟弟被贺知朝挟持了。
这些私人恩怨,原本难登台面。可却也正是这种理由,反而让其他上游供应者选择了作壁上观,觉得自己并不会被牵连。
最后兜兜转转,非但易钟深的举止没有被诟病,舆论的风向反而变成了贺知朝够不地道。
而且上游的各家企业原本也不是铁板一片,同行之间本来就有竞争。
对贺知朝目前的处境,同行们反而乐见其成,还有人暗地里手脚极快,借机直接抢占了贺知朝原本的份额。
这样一来,贺知朝的损失就更加难以估量了。
贺老板的心情自然不可能会好,这些天他忙得一直头昏脑涨,就连薄溪云都交给了属下去应付盯看,原本打算从对方身上榨取好处的计划也暂时被迫中断了。
不过,贺知朝在生气的同时,也愈加清楚了一件事。
那就是对易钟深来说——
薄溪云究竟有多么重要。
顺利抵达春城之后,薄小公子却好像依然没能安下心来。在几次向贺知朝要求离开未果之后,薄溪云就没再执意坚持这件事。
他的所有精力,好像都耗费在了忧虑与担心上。
贺知朝早就发现,在薄溪云眼里,“被哥哥抓回去”的危机等级好像已经越过了“从贺知朝这里离开”。
即使现在已经身处与缅北接壤的春城,薄溪云似乎仍然在提心吊胆,害怕自己会被哥哥找到。
而且现在,贺知朝回到春城的动向也不算什么秘密,易钟深当真有可能随时会找上门来。
对此,贺知朝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春城是他的地盘。而且这里离首都燕城太远,易钟深就算想插手,也不可能有太多强劲的势力。
只不过,薄小公子却似乎并不像他这么想。
忙到晕头转向了好一段时间之后,等贺知朝终于有空去看薄溪云时,他就发现。
小公子比离开蜀地时,又消瘦了一圈。
让人忍不住很是好奇——薄溪云明明之前的身形就已经那么单薄,他哪里还有肉可以掉。
纤瘦的少年虚弱又苍白,就连站在春城的明媚日光下,都没能被烘染上半分暖色。
他反倒好像是阳光下的雪晶冰碎,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在暖风里。
贺知朝原本对薄溪云还有所提防,他本来的计划是是要把薄溪云随意关在春城的什么地方。只是现在,因为易钟深这段时间的强硬追击,贺知朝不得不把薄溪云看在了身旁,免得易钟深真的不管不顾地冲上门来抓人回去。
以至于现在,薄溪云直接被带到了贺知朝自己的原石场区里。
这已经算是深入了贺知朝的心腹要地。
因此贺知朝之前对薄溪云颇有防备,他可不想被这对兄弟里应外合,联手击溃。
但很快,贺知朝就发现,自己根本多虑了。
少年整日魂不守舍,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贺知朝原本想去让他看看翡翠毛料的计划都没能成型,薄溪云看起来已经没力气去做事了。
惹得贺知朝都忍不住自嘲。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拉胆小了?
就薄溪云这样一个不可能独立活下去的温室花朵,根本不值得他担心。
时间又过了几天,贺知朝手下的大部分势力都集中去应对这些天的变故和易钟深的攻击,场区里对薄溪云的防范,也不再像开始时那样严密了。
反正以薄小公子的能力,他也不可能跑得出去。
防范薄溪云的人变少,就连场区四处的安保也不比之前那么多人了。
因为紧接着,就是贺知朝要离开春城的日子。
他要越过边境,去缅北参加一个每年一度的公盘大会。
出发之前,贺知朝去见了薄溪云。
薄溪云依旧很安静,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没什么声响,好像还在魂不守舍。
贺知朝之前还听手下汇报过,之前有看管薄溪云的人故意露出空挡,薄溪云也没有任何动作。
像是只想与外界彻底隔绝。
直到这次,贺知朝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安排,薄小少爷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生动的表情,露出了惊讶之色。
贺知朝说:“这周的缅北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