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起去。”
少年怔愣了一瞬,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不想……”
贺知朝也没有闲着无事,找茬去怀疑薄溪云留下是想趁自己不在场区时偷偷做些什么。
他已经猜到了薄溪云拒绝的原因。
“你听说了是吧?易钟深也会去。”
这些天薄溪云待在矿场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一直在关注易钟深的动静。
或者说,只有易钟深的动向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薄溪云知道这次易钟深会去,也并不稀奇。
贺知朝却没打算让薄溪云拒绝。
“这次公盘虽然不比缅国政府组织的规模那么大,但也仅次于政府公盘了。”
公盘是翡翠业内的行业术语,指的是公开进行的翡翠原料交易大会。
“这次的举办方就是缅北矿区的主理人,有缅国军方背景,不管是谁去参加,都要给主办方一个面子。”
贺知朝说。
“就算易钟深去了,他也不可能会做什么。”
薄溪云明显还在犹豫,甚至神色更惊惧了几分。
好像单是听到兄长的名字,就足以让他瑟瑟打颤。
见状,贺知朝直接道。
“你真以为他是在认真抓你吗?”
贺知朝嗤笑一声:“这些天,他利用‘找弟弟’这件事,一直揪着我穷追不舍,把我生意都搅黄了大半。”
甚至不只是明面上的生意。
贺知朝的原本铺开的产业脉线都被迫收缩,于此同时,易钟深的收益对比在直线上升,之前拍卖行被搅局的几次亏损,现在早就远超百倍地赚了回来。
“他不过是为了找个完美的借口,用来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攫取利益。”
贺知朝紧盯着薄溪云,说。
“你把他当哥哥,他把你当踏板。”
这种话说出来,直接能刺伤人心。
只不过,却似乎没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贺知朝一直看着薄溪云,只觉少年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太多。
他正心有疑惑,不过很快,薄溪云倏地就红了眼廓。
面色苍白的少年,一圈精致的眼部廓线洇了红,落在旁人眼里,惊人心弦的漂亮。
果然,薄溪云对这话不可能没有反应。
贺知朝还瞥见,就连薄溪云的一只手腕都被他自己掐红了。少年的皮肤好像很薄,轻轻一碰就很容易留下印痕,现在更是被自己指尖掐得艳色惑人。
狼狈成了这番模样,显然,小公子是真的很难过。
贺知朝趁势又加了一把火。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也不想一辈子活在他的影子里吧?”
“想要真正摆脱阴影,你就要彻底斩断易钟深在你身上留存的影响。”
贺知朝悠悠然道。
“所以,你才更应该去出席。”
每次进行这种步步紧逼、主宰对方想法的对话时,他的心情都会相当愉悦。
他对薄溪云说。
“这次公盘大会,不正是你开始新人生的绝好机会?”
最后,面色苍白的小公子还是被说服了。
几天后,薄溪云就随着贺知朝,一同出境去了缅北。
抵达缅北之后,贺知章先参加的是公盘开始前的一个内部餐会。
餐会的受邀嘉宾全是公盘大会的参与者,缅北公盘本身就有两万欧元以上的保证金门槛,而这个餐会的邀请门槛更是高达数十万。
能入席餐会的人员即使穿着简陋其貌不扬,也都是至少身家千万的豪贵。
只不过按计划入场之后,贺知朝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因为简直像是和他做对似的,贺知朝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提起那人的名字。
——易钟深。
易钟深今年其实才不到二十五,他去年刚从祖母那里接手了家族产业,嘉利得集团执行董事的位置也才上任不久。
因为年纪太轻,不少人看他时都难免带有质疑。
这一年来,易钟深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但也正是这种逆境,让易钟深完美地展现出了他的能力。
之前就有人夸他,引发了不少认同声。
——不愧是曾经盛名赫赫的闻女士教育出来的后代。
而易钟深最出彩的手笔,还是这次处理拍卖行的珠宝砸价危机。局势逆转之后,众人看他时再没了年纪轻轻的轻视感,很多人都对他相当看好。
就连缅北这边,最近都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
所以这次餐会,易钟深还没入场,就成了一些人热议的焦点。
由此一来,贺知朝当然不可能会心情好。
他来参加这餐会,却好像反而成了给别人锦上添花的垫脚石。
甚至就连贺知朝之前认识的主办方代理人,都在关注易钟深的入场时间。
这不由让贺知朝更加不满。
他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这个餐会上挫挫易钟深的风头。
当到这儿,贺知朝就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西服前襟的胸针,拿着装着鸡尾酒的高脚杯状若轻抿,实则低声开口。
“到连廊下了吗?”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