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三人一鸟齐齐转头去看。
只见来者身穿金芒内敛的长袍,长相平平,气质沉着。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暗沉沉的刀,不出鞘罢了,出鞘必定见血。
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两列偏镇守仙,低垂着头,目光丝毫不敢冒犯金袍人的后背。
玉离衡、江拾轶、遥卿卿齐齐俯首:“泯风执侍。”
泯风轻“嗯”一声,目光不动,又问道:“玉家主,今日辰时你在何处?”
阿离好奇地打量着泯风。
这便是大圣君座下八执侍之首。大圣君千年不入世,平时行走在外代圣宫行事的便是八位实力高深、身份莫测的执侍。眼前这一位修为早已是圣君级。
玉离衡唇角微抿:“办一点私事。”
“人在哪里,答。”泯风的声音稍稍大了少许,一股浓厚的威压沉沉盖下,就连站在玉离衡身边的江拾轶与遥卿卿都感到心尖一颤。
玉离衡轻轻吸气,抬起眼睛直视泯风:“在家中。至于什么私事,请恕玉某无可奉告。”
泯风点头:“玉家主有所不知,辰时,本座曾到府上拜访过,遍寻整座府邸,并没有找见玉家主的踪迹。回头便得到消息,有人用血肉饲养妖魔,案发时间大约便是玉家主你神秘消失的时间。本座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急急赶来,正好撞到玉家主你在这里强词夺理。玉家主,若是再遮遮掩掩,就不要怪本座不近人情了!”
鹰一般的目光重重落到了阿离身上。阿离心头一跳,感觉大大不妙。
今天早上,玉离衡有大半时间待在关押他爹妈的暗室里面,泯风自然是找不着他。好巧不巧这里正好出了事,玉离衡的不在场证据见不得人,再加上他身上还带着自己这只妖魔,恐怕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玉离衡瞳仁紧缩,反手将阿离搂到了肘弯中:“执侍大人误会了。这是家妹玉离清,待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玉某自会带着她前往圣宫,面见姑父。”
泯风微愣,严肃刻板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了一星笑意:“玉家主是在用君上的亲戚身份压我么。”
“不敢,”玉离衡直话直说,“执侍大人有先斩后奏之权
,玉某只是怕大人一时手滑,误伤到家妹。”
泯风还未说话,只见遥卿卿脸上突兀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掩着檀口,失声道:“这便是衡师兄今日处处表现得那么异样,处处在针对我与江师哥的原因么?衡师兄既然有嫌疑,本就不该参与进来——你这样会误导我们查案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泯风的眉间渐渐出现一个“川”字:“玉家主今日表现得异样?”
遥卿卿急忙敛衽俯首:“不敢瞒执侍大人,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是我多嘴了。”
泯风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
“玉家主,本座最后问你一遍。今日辰时,你在何处!”
威压有如实质,沉沉盖在了玉离衡身上。
与食死妖一战中,玉离衡的本命源气折损了大半,哪里还顶得住圣君级的威势?不过两三个呼吸间,他身上便传出了骨骼断裂的闷响。
一缕艳红的血顺着苍白的唇角缓缓流下。
玉离衡不假思索,迫出最后的本命源气,将阿离牢牢护住。
本命源气离身,玉离衡再也抵挡不住圣君的威压,当即口喷鲜血,委顿在地上。
“执侍大人!”玉离衡惨笑着,口中血流不止,“您只要用眼睛看一看,便会知道尸首上的伤痕出自啮齿类妖魔,与阿离没有半点关系!您又何必这么着急置阿离于死地?”
江拾轶轻轻叹一口气,拱手道:“执侍大人,现场发现了雪兽的毛发,这件事情与玉家兄妹应当是没有关系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灵力所化的青藤,把床榻上那一缕雪兽毛卷了过来,然后也没有收回灵气,放任那青藤在床榻上蜿蜒抽芽。
“哼。”泯风冷哼一声,负手走到玉离衡身前,“那么,今日辰时,你在何处?”
玉离衡不答。
泯风伸出手,钳住他的下巴,迫他抬起了头。
只见玉离衡面色苍白,唇角洇着一抹血色,玉般的容颜被泯风的手指捏出两道红印,很有种凄楚绝美的风姿。
泯风眼神微微暗了下,松开手,声音缓和了几分:“说罢,若实在不方便,只说个大概也可。不过,休要再用没出家门来糊弄本座。”
玉离衡抬了抬眼睛:“说一百次也一
样,就是没出家门。”
“存心戏弄本座?”泯风一掌捏住了阿离圆滚滚的小身体,“说!否则……”
玉离衡的本命源气本就所剩不多,泯风全力施压之下,根本撑不了几秒钟!
阿离愤怒地挣扎,用自己的喙猛啄泯风的手。若是本命源气被破,那么玉离衡修为尽废,她则小命难保。圣宫的人竟然这般强势,丝毫不讲道理!她记得玉家可是老牌世家,势力虽然不能和圣宫相比,但也可以算是一方诸侯了,没想到大圣君座下的执侍竟然想打就打,说杀就杀!
玉离衡大怒,手中祭出赤色符文。
然而,泯风只挥了挥手,那赤色符文便被轻易地破去。
玉离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