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个杨……”杨根宝有些局促的不知道怎么称号杨芮。
“我爱人是咱们家具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家具厂的管理工作。
我本人负责技术方面的事!”张梁在旁边介绍道。
在听了杨芮关于医生做完两台手术接着上产床生产的案例,张梁更加坚定了把杨芮留在厂里的念头。
反正看她也对管理家具厂有兴趣,干脆退役来家具厂当总经理算了。
“杨总您好!您好!”杨根宝局促的向杨芮问好。
“杨老,您太客气了,别听梁子的,您叫我杨芮就行!
咱们都姓杨,五百年前是一家!”杨芮笑着握住杨根宝的手。
“那怎么行!无规矩不成方圆!”杨根宝很固执,坚决不肯直呼杨芮的名字。
“行,您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您高兴就好!
我们来谈一下您的待遇问题!”
“哦?哦!”杨根宝这次知道,眼前这位真的是总经理,不是摆设。
杨芮把杨根宝老两口让到沙发上,自己在他们对面坐下,“杨老,我们厂的工资分为六档,学徒工资,一级木匠工资,二级木匠工资,三级木匠工资,匠师工资,大匠师工资!
我和梁子商量了一下,给您定的是匠师的工资!
每个月基本工资五万,加效益提成和奖金,年底还有分红。
一年下来,所有的加起来大约一百五十万左右!”
“太高了!太高了!我哪值那么多钱!”杨根宝连忙摆着手推辞道。
杨根宝老人以前靠卖葫芦,虽然也不少赚,可是一个月好了也就两三万,不好的时候,连一万块钱都卖不到。
一年平均下来赚个二十多万。
就这,在他们村里,都被叫做葫芦大王。
羡慕的大家不得了。
“不高,不高!手艺无价!
我们又不是搞慈善的,我们也是要赚钱的!
杨老您值这个价,我们才给您开这个工资的!”杨芮笑着解释道。
听了杨芮的话,杨根宝激动的两眼发红。
略微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被惊的口瞪目呆的老婆。
年轻的时候,他就痴迷葫芦雕刻,那个时候葫芦不值钱。
雕的在漂亮,也没人要。
记得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他雕的葫芦,一分钱都没人要。
可他就是痴迷葫芦。
满院子里种的都是葫芦。
没事就喜欢抱着葫芦雕刻。
为此,没事生气打架。
自己没少往丈母娘家去赔礼道歉,求老婆回家。
也没少被丈母娘数落年纪轻轻不务正业。
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他的葫芦终于赚钱了,直到现在杨根宝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外面刮着风。
那时候的风,比现在冷多了。
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刮得脸生疼。
他挑着一担葫芦去赶庙会,快要过年了,家里连买肉过年的钱都拿不出来。
老婆发狠,如果葫芦再卖不出去,就不允许他再摆弄葫芦,要么老老实实种地,要么出去打工。
他要是再敢摆弄葫芦,就抱着孩子跳井。
杨根宝不顾吹的睁不开眼的大风,穿着露着棉鞋的军大衣,在庙会上蹲了一天。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男人,问他葫芦怎么卖。
杨根宝还记得,他当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终于有人问了。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个手指头。
意思是一毛钱一个。
谁知道南方人连价都不讲,直接把他的三十六个包圆了,给了他三十六块钱。
杨根宝急忙说,给多了,不是一块钱一个,是一毛钱一个。
他还记得当时那位南方人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手艺无价,你的葫芦值这个价。
二十年了,终于有人告诉他,手艺无价,他的葫芦值钱。
杨根宝当场就哭了,嚎啕大哭,哭的和孩子一样。
后来才知道,那个南方人是香江来的客商黄老板。
香江客商黄老板,不光买了他拿到庙会上的葫芦,还跟着他回家,把家里这些年积攒的一屋葫芦都买走了。
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那个时候老婆也想现在一样,惊的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黄老板不光买光了他的葫芦,还向他预订葫芦,明年还来买他的葫芦。
就靠着给黄老板雕刻葫芦,他成了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供两个儿女上了大学。
可惜,97年之后,黄老板突然不再来收购他的葫芦了。
他打听了好长时间,才隐约听说,是什么金融风暴,投资失败,跳楼了。
可惜了,黄老板是他的第一个贵人。
再后来,他去街上摆摊卖葫芦。
原来葫芦真的好卖。
小葫芦一块钱一个,中葫芦两块钱,大葫芦五块钱一个。
那些城里人都抢着要。
对了,因为黄老板,老婆不光不再反对自己摆弄葫芦,还主动承担起种葫芦的任务。
在自己菜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