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起身。把这一沓合同放到刘子光手中说:“找个可靠的地方锁起來。不要被第三个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暂时不用。”刘子光狐疑道。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你知道吧。老实说这些合同虽然能揭开大开发的黑暗内幕。但是并不具备轰动效应。这已经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了。即使发布到网上。或者拿到房产局去投诉。都伤不到大开发的一分一毫。毕竟现在大开发还很强大。但是等到他们虚弱的时候再打这张牌。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李纨耐心的解释着。
刘子光点点头。深以为然。李纨是房地产公司老总。见解自然高深。有她从旁参谋。打垮大开发不是难事。
同行是冤家。至诚集团和大开发在产业结构上有些雷同。属于天生的冤家对头。大开发依靠人脉资源处处压至诚集团一头。这口气李纨早憋在心里了。女强人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靠着吃斋念佛。杀伐决断才是李总的强项。在搞垮大开发这件事上。李纨是刘子光天然的同盟军。
“那天晚上你溜出去就是搞这个东西去了。”李纨问。
“是啊。我寻思过了。指望大开发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发善心是不可能了。高土坡这块地。说什么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所以。我必须做点事情。”刘子光说。
“嗯。现在是竞选居委会主任。那么下一步呢。是不是区人大代表啊。”李纨轻笑道。
刘子光也笑了。走过去轻轻捏着李纨的鼻子说:“知我者。李总也。”
李纨假装嗔怒。挥手拨开刘子光的禄山之爪说:“沒正行。这可是在办公室里。”
刘子光讪笑一声收回了咸猪手。李纨说:“今天是平安夜。你有沒有给小诚准备礼物啊。”
刘子光说:“有啊。我早就预备好了。”
李纨的脸红了。说:“不会又是那种地摊上十块钱买的‘什么马’吧。”
刘子光嘿嘿一笑说:“哪能啊……”
“那我的礼物呢。有沒有预备。”
正在卿卿我我。刘子光的手机响了。是邓大嫂打來的。声音很急切:“刘主任。出事了。你赶紧回來一趟。”
其实居委会竞选还沒开始呢。但是邻居们已经认定刘子光是居委会主任的不二人选。并且已经开始这样喊了。刘子光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什么事。”
“有人要自杀。就在四十三号楼天台上。”
刘子光说:“打110和119。我马上到。”说完挂了电话起身道:“小区里有事。我先回去。”
“那晚上……”李纨起身相送。刘子光人已经到了走廊里:“晚上再说。”
……
迅速驱车赶回至诚花园。四十三号楼下面已经聚集了一帮看客。大家都仰着脖子昂着头盯着楼顶天台上的人。有些闲着沒事的老头老太太也不顾外面冷风刺骨。搬着马扎子看热闹。还有些闲极无聊的人跟着起哄:“跳啊。赶紧跳啊。”
四十三号楼是一栋小高层住宅楼。一共十四层。天台上坐着一个人。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就瞅见两条腿耷拉在外边。十二月的天气冷的吓人。想必正常人是不会闲着沒事坐在天台上吹风的。这位八成是想不开了。
小区物业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七八个保安维持着秩序。见到刘子光赶紧报告:“刘总。调查过了。是四楼的住户。这几天精神都不大正常。刚才趁家里人不注意就爬到楼顶去了。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刘子光点点头。说:“你们在下面守着吗。我上去看看。”说着走进了电梯。直达十四层天台。
天台上已经聚集了一帮人。有物业公司的人。有轻生者的家属。还有派出所的老王。但是他们只能站在远处苦劝。生怕往前一步那人就要跳楼。
坐在天台沿上的是个年轻男子。只穿着毛衣。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手边还放着一部手机。一瓶白酒。
“小秋。你回來吧。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啊。你可别吓妈妈了。”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苦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紧张。看样子是轻生者的父母。
派出所老王看到刘子光來了。赶紧上去和他握手:“小刘你來了。消防队那边已经联系过了。市局的谈判专家也在路上。现在咱们主要做的是稳定他的情绪。”
刘子光说:“老王警官。市局谈判专家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我去劝劝他吧。”
老王说:“那孩子脾气倔。一般人不让靠近。你有把握。”
刘子光说:“对症下药而已。”说完走过去问那一对中年男女:“你们是。”
“我们是孩子的父母。这几天他情绪都不大稳定。整天不说话闷在屋里。怕他想不开。我和他爸爸请假呆在家里照顾他。沒成想一个沒注意。他就跑到天台上來了。”阿姨抹着眼泪哭诉道。
“想不开的原因是什么。你们知道么。”刘子光问。
“孩子前段时间谈了个女朋友。结果让人甩了。结果就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刘子光点点头:“明白了。看我的吧。对了。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