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站起来，费力地跨过草丛，拍了拍裙子，挑眉看着卫长修：“大将军何故在此？”

卫长修朝着她走过来：“公主又为何在此？”

“我……”倪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看着姜越道，“本宫只是想瞧瞧到底是谁人敢私诱大皇子。没想到，”她目光斜视他，“竟然是大将军你。”

卫长修淡淡一笑：“臣并未私诱大皇子，只是在与大皇子做游戏罢了。”

姜越上前拉住了倪鸢的裙摆，委屈巴巴地看着倪鸢：“姑姑，我错了……”

倪鸢对着姜越微微一笑，道：“告诉姑姑，为何偷偷来这儿见大将军？”

姜越闻言，肉嘟嘟的脸上显得无比纠结，瞧了瞧卫长修，又看了看倪鸢，倏地垂下头戳起了食指，小脚还在地上微微摩擦，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倪鸢见状，质问地看向卫长修：“大将军，你好好解释一下这是为何？大皇子这么小，恐怕是不可能自己会特意不叫奶娘跟着吧？若非是有人如此教导，他又怎么会做得出来？”既然都被他给发现了自己，也只有破罐子破摔，当面问个清楚了。

卫长修顿了须臾，道：“大皇子的处境，公主应该很清楚。”

倪鸢抿了抿唇，对姜越道：“越越，你去放风筝吧，姑姑和大将军单独谈谈。”

姜越眨巴眨巴眼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卫长修，然后拉着风筝线，愉快的跑走，那纸蓝色的风筝被线拉着，一直在地上打着滚。

“鸢儿。”卫长修温柔地唤了一句。

倪鸢蹙眉：“大将军请注意身份。”

卫长修深吸一口气：“好吧，公主。”很多话都在心里，可是面对她的这一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许是因为那些话，都是还不能够说出的秘密。

“说罢，你到底为何把大皇子哄骗到此处来。”倪鸢质问着。

“哪有哄骗，只是我与大皇子做的约定罢了。”

“什么约定？”

卫长修直视着她的双眸：“若我说是秘密呢。”

倪鸢咬了咬牙：“那你便去对皇上解释吧。”

卫长修轻笑，眼中染着几分同情：“皇上如此嫌弃大皇子，就算大皇子被人诱拐出宫不见踪影，皇上也不会有任何表示的。”

倪鸢被怼得语塞，在姜文浩心中，姜越着实是半点地位也没有，他仿佛把姜越看作一个拖油瓶似的。

“那你究竟是为何？同情大皇子，所以与他玩耍，又怕被皇上知晓会不高兴，所以才如此偷偷摸摸的？”倪鸢疑惑的问着，眼中故意露出几丝鄙视。不过她心里知道，他不可能是这种为了自己利益而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

“公主若是要这样理解也行。”

“你！”倪鸢气得柔荑紧握，倏地转身，“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鸢儿！”卫长修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倪鸢倏地抽回手，恼怒地看着他。明明是想要离他越远越好，可是偏偏兜兜转转，怎么都能见着。

他就是一块长在心尖的伤，她只能努力不去触碰，却知晓它永远都不可能愈合。

卫长修垂下视线：“与我成婚，为我生个孩儿吧。”

倪鸢怔住了，他这突然是说的什么石破天惊的大傻话？！

“大将军，你病的不轻！”

卫长修抬眸，郑重的看着她：“我认真的！”

“你……”倪鸢咬牙，“你这是在羞辱我。”

卫长修连忙解释：“并未。我的心，你比谁人都了解。鸢儿，你要相信，有了下一代，我们这一代便可以退出这万般的恩恩怨怨了。”

倪鸢觉得卫长修的头估计是被驴踢了，明明自己对他态度已经很决绝，可是他却说出这种话来。

“恩怨？”她冷笑，“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我们之间的恩怨，我都不会忘的。”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同卫长修多言。她心中的难过只有她自己明白，每当对他动心的时候，景夜、晓蓉、陌倾雪……这些人和事，就会蜂拥而进脑海之中。

卫长修没有挽留，反而是围着大殿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的姜越一把又抓住了倪鸢的裙摆。

“姑姑，飞不起来……”姜越仰着头看着她，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

倪鸢进退不得，看见姜越可怜的样子，心也软了起来。狠狠地瞪了卫长修一眼：“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放风筝？！”

卫长修还未开口，姜越先到：“姑姑，越越不小，我都会背书了！”

背书？！倪鸢诧异地看向卫长修。

卫长修倏地扶额，这小家伙，真是藏不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