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倪鸢目送姜文浩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庄公公离开,自己却久久没有挪动步子。
凉风阵阵,这惊鸿殿静谧无比。
“公主,天寒,还是先回去吧?”柚子上前,关切的说着。
倪鸢微微摇头,缓缓朝着惊鸿殿内走去,目光感慨的关顾着这儿的一切。
这就是此处当初的模样吗?
她暗暗想着,看着脚下金砖铺成的地,每走一步,她仿佛都能够想象,当年华妃娘娘,是如何在此起舞娉婷,绝代风华的。
这儿本是如此华美,却变得那般凋零破落,而今因为姜文浩,因为自己,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倪鸢抿唇,眼神凝重。总有一种,回到了原点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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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中。
“真是岂有此理!荒唐!荒唐!”太后猛拍着桌子,声音尖锐。
姜文浩低着头,眉头紧拧。
“你居然把那妖妃的惊鸿殿给复原了!你是怕那妖妃的魂没地方去吗?!”太后手颤抖的指着姜文浩。
姜文浩抬起头来,道:“母后,朕只是将惊鸿殿修成了原来的模样,与华妃娘娘又有何干系。”
太后凤眸阴鸷:“你为了一睹妖妃之女起舞,劳师动众,做出此等荒唐的事情来!难道还自觉没有半点错吗?!”
“母后,您与华妃当年有何恩怨朕不知晓,可长姊她是无辜的!”他坚定地说着。
“无辜?!”太后气得胸口沉闷,“她都将你迷惑成这般模样了还无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姜文浩辩解道:“长姊并未迷惑朕,朕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太后闻言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文浩气势不减:“朕说,朕都是心甘情愿的!”
太后瘫坐椅子上,这样的话,她已然不是第一次听了,当年的先帝,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啊!真是讽刺啊!
“母后,她是朕的长姊,这么多年她流落民间已经吃够苦头了,朕一定要弥补她!”
太后咬牙,冷冷道:“妖妃之女,当初果然是留不得!留不得啊!”
姜文浩微有担心:“母后,朕请求您,放过长姊!”
太后冷哼一声,瞥过头去,生气不语。
“朕听说,您在给长姊择驸马。”姜文浩说着,语气中有些不悦。
太后闻言诧异地看着他:“她这么快就向你告哀家的状了?皇帝,你可是哀家的亲儿啊!却为何要处处帮着一个外人!”
姜文浩郑重道:“母后,她是朕的长姊!她不是外人!”
太后闻言冷笑一笑:“呵,很好,很好!”她双拳紧握,继续道,“行,她既然也给你说了,那哀家也不瞒你,哀家已经替她选好了驸马。皇上,这公主要成亲,你可没理由拦着!”
姜文浩闻言语塞,咬了咬牙,心中觉得十分难受,问道:“母后选中了谁?”
太后扬眉一笑:“凤司。皇帝,你也知道凤司这人的,哀家指他做驸马,已经是对永长不计前嫌了。如此机会,她若都不好好珍惜,那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文浩双拳紧握:“不!朕不同意!”
太后闻言眸色凛冽:“不同意?!”
“朕要长姊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从朕身边将她带走!”
太后咬牙:“皇帝,你也知道,她是你的长姊!她是北恒的公主,必须出嫁!否则我北将我恒颜面置于何地!”
“别人要如何说便如何说,长姊是朕的,谁也不能抢走!”姜文浩任性地说着,倪鸢是他失而复得的姐姐,他不愿意将她交给任何人。
“皇帝你……!”太后双目圆睁,“你想干什么!”
姜文浩顿了须臾,直直看着她道:“朕……朕就要长姊永远陪在朕身边!”
“你!你!……”太后猛然捂住胸口,一阵头晕目眩,瘫在了椅子上。
“太后娘娘!”桂嬷嬷与几个宫女乱作一团。
“母后!”姜文浩也着急了,连忙上前,“快宣太医来!”
太后痛苦说着:“你是要气死哀家啊……”
姜文浩喃喃:“朕只不想长姊离开朕……”
太后深邃的眼眸之中隐约着泪水:“你走!哀家不想看见你!走!”
姜文浩进退两难,太后说不出话来,也瞥过视线不愿意看见他那张和先帝分外相似的脸,她怎么能够容忍,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分别被华妃和华妃的孽障迷得七荤八素呢!
姜文浩也分外无奈,不敢再激怒太后,见着太医来了,又守候着听太医说太后并无大碍,才拜退离开。
然而离开后的姜文浩却依旧传召了倪鸢,只将太后的话也当做一阵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