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扉洒进昏暗的屋内,而蓝色的厚重床帘阻拦了外边的幽幽月光。 忽而从床帘间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床帘一面被轻轻撩开,露出里面的女子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庞,那双盈若秋水的双眸中带着丝谨慎和不安。 当江瓷月垂眸看见那靠睡在她床沿的粗使婆子时,呼吸更是一紧。 她紧张地眨了眨眼,咬着唇小心翼翼下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心跳如擂的她赤足去穿地上的鞋,忽而余光瞥到一旁的婆子突然动了动。她瞬间僵住身体,屏住了呼吸。 好在那婆子只是觉得不舒服换了个方向继续靠睡,再没了其他的动作。 江瓷月终于穿好了鞋子起身,这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地毯,她走在上方也没有多少声响。 她摸索到木架上拿了件挂着的外袍快速穿上来到房门前。 江瓷月压了压心跳如擂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去开门。 先是将房门上的插销轻轻移开,随后打开房门发出的“吱呀——”声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房门开出一条缝,月光争先拥后照映在她的身上。 江瓷月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次让她看到了心惊胆战的一幕。靠睡在窗沿上的粗使婆子撑起了身子,迷迷蒙蒙地似要醒来。 她再也不敢耽搁,孤注一掷打开了门,提起衣裙快速跑了出去。 而这声响也终于让那半梦半醒的嬷嬷睁眼望了过来,迷糊的眼神看着那扇打开的房门瞬间清醒了过来。 粗使婆子先是转身将那床帘一掀,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面色猛然一变。下一刻她连滚带爬爬向半开的门口处,尖利的喊声划破夜空:“江小姐跑了!快来人啊!江小姐跑了!!!” *** 朗空星垂,清辉的月色照在青色的地砖上,枝叶繁茂的树木摇曳着黑影发出簌簌声。 江瓷月迈着慌乱的步伐快速穿过小道,衣裙被沿途未曾修剪的灌木枝条划拉撕扯。甚至是她白皙的手背也被划出了红痕,细小的血珠迅速冒出。 被关在这里待嫁的这些日子,她早已摸清了自己要逃跑的路线。 远处渐渐亮起了微末的灯火,伴随而来的还有嘈杂的人声,只是离得远,听得不太真切。 江瓷月在这片荒废的旧园中横冲直撞跑着,身后隐隐响起仆从杂乱且沉重的脚步声。 她连忙四下环顾一圈,转身往一个漆黑狭小、不引人注目的灌木丛窄口中钻了进去。 草木的气息中混杂着一抹烟尘的呛味,江瓷月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双目早已被泪水浸满。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声咽呜,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抓住裙角。 很快有两个提着灯的仆从就来到了这一片地方,灯笼的光芒透过纵横交错的枝条落入江瓷月的眼中。 “江小姐!快出来吧江小姐!” “江小姐!你在哪?!” ...... 仆从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断传来。 江瓷月浑身忍不住轻颤,但又怕发出异响惊动外面的人,只得愈发捂紧自己的嘴,将所有的恐惧仓惶咽下。 她面前的灌木丛忽而停住了一个仆从,这人有些不耐烦地和同行的的人抱怨道:“我们在这差不多看看就走吧,听说这园子死过人,怪渗人的,那个娇滴滴的江小姐怎有胆子来这。” “说的也是,不过这江小姐也是可怜,父亲刚死,继母就忙着把她嫁与京中老儿续弦,怨不得人要半夜出逃。” “雇主家的事,由得你多嘴什么,小心被人听了去!”另一人小声呵斥他,说完便推搡着人一同离开。 江瓷月听着他们的话语眼泪愈发控制不住。 她阿爹于三月前落水去世,没过多久她的继母秦氏火急火燎要将她推离这个家,生怕她来抢夺江家家产。 从吞州到此地,她被这些送嫁的仆从和婆子看守了一路。 三日前他们便落脚在这间宅院里,说是让江瓷月在此待嫁去京城。 许是此地已经临近京城,更是离吞州有百里遥远,想她一个娇滴滴的深闺小姑娘能逃跑到哪里去,日日看守她的婆子也松懈了些。 这三日里,江瓷月循着机会便观察着这处宅子,想着寻个机会逃走。 终于在今晚寻到了机会。 那两人虽离开了,可她知道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待她没有再听见附近的响动,她才慢慢爬了出去。 顾不得身上的脏乱和划伤,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