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际刚浮现一丝微亮,尚在睡梦中的江瓷月突然被人轻轻摇醒。 她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江瓷月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瞪瞪地揉着眼坐在床上。 “姨娘,已经卯时了,丞相大人都已经去上早朝了,您没有去伺候大人起身换衣便罢了,怎还在贪睡?” 芷兰姑姑严肃且威严的声音好似一口警钟,在江瓷月混沌的脑海敲出一丝清明。 可是为什么裴砚安去上早朝,需要她早起服侍呢?这难道不是该正妻做的事吗?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介妾室,还是假的。 可芷兰姑姑接下来说的话就像是在回答她心中的疑惑一般。 “大人尚未娶妻,府内又只有您一位姨娘,自然需要您来做这些。” 可......这不公平,江瓷月赌气般想要继续躺下睡。 可芷兰姑姑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扫了一旁的如云和红叶二人一眼,“还不快些将姨娘请下来。” 其实芝兰姑姑自己心里也明白,但她留在这是奉了黎阳郡主的命令。 黎阳郡主觉得小儿子之所以这般不近女色可能就是没有体会到女儿家的贴心和柔情,交代她务必让这位姨娘懂事些,帮裴砚安开了这窍,那么娶妻的事情自然也会提上日程了。 不过也交代了,不能让身为妾室的江瓷月不能有多余的非分之想。 一旁的如云应声上前,伸手扶住江瓷月,她只能被迫下了床洗漱穿衣。 昨日的那件小衣应该是连夜拿去修改了尺寸,今天再穿上时,已经没有了那紧绷难受的感觉。 江瓷月在穿衣的间隙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不料又对上了那双芷兰姑姑古板的眼眸,腰间突然猛然收紧,她痛苦地皱了下眉。 可芷兰姑姑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将手中的腰带又往外扯了几分,直至将那腰束得芊芊一握,也更衬得她胸前饱满。 江瓷感觉自己的腰间像被束缚上了一道禁锢,连呼吸都觉得不太畅快。 芷兰姑姑将腰封贴合在她腰间系好,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那些睡意俨然被这一勒给勒得烟消云散,余下的时间里她又被折腾了半晌,一旁的芷兰姑姑还在不停教着伺候人的“规矩”。 江瓷月只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大人性子淡,姨娘有些时候得主动些,嘘寒问暖都是最基本的,大人常年劳心政事,这些年的三餐温饱四季冷暖都缺人照料……” 芷兰姑姑滔滔不绝的话语江瓷月根本没法插嘴,只能在心中悄悄反驳,这诺大的一个相府,裴大人身为主子怎会缺人照料呢? “——老奴听闻大人昨日来找你了但没留宿,姨娘该在行为上多些表达,大人自然是喜欢你才会将你留在身边。” 才不是呢。江瓷月在心底反驳,她与裴大人只是‘互相帮助’的关系。 芷兰姑姑显然不这么想,她和黎阳郡主将这位好不容易出现在相府的姨娘看做了敲门砖,不过她也不忘提点江瓷月她真正的身份,未来要尊敬且侍奉主母,不要妄想其他东西。 江瓷月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是假的,但是听到这些话还是会有些在意。不过这话倒是让她联想到昨晚裴大人和她说的话,让她不要肖想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想明白这话的江瓷月眼底浮现一丝失落,他是害怕自己是后纠缠不休吗? 可对她来说,这位裴大人算得上是自己的恩人,她岂会恩将仇报呢。等到裴大人那边的事情了结,自己就会离开的。 江瓷月抿了抿唇,便就再忍忍吧。 等她好不容易捱过了繁琐的梳妆,勒紧的肚中依旧是传来了饥饿的感觉。她用眼神和如云她们求助,可在芷兰姑姑的看守下,她们也不敢如何。 毕竟这位芷兰姑姑是黎阳郡主身边的人,她们有几条命敢莽撞的。 今日外边的天气有些灰沉,雾蒙蒙的光线从窗棂中洒落进屋内。芷兰姑姑朝外边看了一眼,询问了时辰,紧接着说出了让江瓷月震惊了一整天的话。 芷兰姑姑说:“大人早朝应该快结束了,姨娘快些起身去门口迎接大人吧。” 一个‘妾室’需要做到这般的地步吗? 算了,受人之惠,行之有限。 江瓷月抿着嘴压下心中的不满,手指微微蜷缩抓着两边的衣裙起身出门。 昨天她就知道了,这位芷兰姑姑是不会心软的。 这日子还不如在那座偏院中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