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经快靠近佛心塔,这边的人虽不多,但还是有几个人望了过来,视线都落在了江瓷月的身上。 裴砚安有些不悦压下眉弓,命人拿来一顶幕帷,递给江瓷月,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戴上。” 江瓷月不满地皱了皱眉,“我不要,我还没看见烟火呢。” 她出来就是为那一场烟火。 裴砚安也不与她再废话什么,在靠岸之前亲自给人将幕帷带了上去,为防止江瓷月那不安分的手将它拿下,便牢牢握着她的手,待一靠岸便将人拉着往里走。 方才画舫上发生的意外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所以他们特意停靠的是人稍微少些的西边,注意到他们的人也少些。 “你、你走太快啦。”江瓷月无法挣脱,只能被带着往前走,直至到了一间半开着门的屋前,裴砚安才停住了步伐。 “进去。”裴砚安松开她,眼神终于流露出一丝情绪,乍一看有些骇然。 江瓷月看着他那双的眼睛有些害怕,抬脚进了门,便听到裴砚安在背后交代侍卫守在外边,不准任何人靠近的命令。 她心下不由得一慌,那日的场景也依次闪现在她的脑中,也想起了自己似乎还在和这人生气。 眼看着裴砚安走了进来,再次关上了门,江瓷月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他为什么要关上门,他又想做什么? “你、你想做什么?” 裴砚安冷笑一声,方才被掩饰得很好的怒意此刻倾泻而出,“我想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缓步上前靠近江瓷月,面带愠怒,“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府上非要出来,你知不知道外边有多危险?还敢大摇大摆来到这人流聚集之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还有,刚刚你若是落水了又该怎么办?” 湖水那般冰凉,而天色昏暗又是最难施救,她就没想过后果吗?还只一心想着让他别怪罪他人。 咄咄逼人的话语不断从裴砚安的口中说出,不断被逼近的江瓷月碰到后方的软榻后跌坐在上方,头上的幕帷随之从头上掉下,露出她有些紧张害怕的面庞。 裴砚安俯身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俊逸的面庞逼近她,眼神晦暗不明,“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我没有。”江瓷月的声音里隐隐带着颤抖。 这个模样的裴砚安很吓人,比之前凶她的模样要可怕得多了。 裴砚安喉间滑动,指上的力道渐缓,“所以为什么不听话,不在府上好好待着,让澜音带着你出来胡闹。” 外边长公主正在查她,长公主可不是善茬,若是被她查到什么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江瓷月只觉得脑子一嗡,掌心里也沁出一层薄汗,“我连出来一次都不行吗,我也没有告诉别人我是谁。” 裴砚安冷硬地回她,“不行!” 江瓷月终于被这语气吓得忍不住哭出了声,用力地扭过头摆脱了裴砚安的桎梏,“你太不讲道理了,又那么凶,我很讨厌你,我不要帮你的忙了,我也不需要你帮忙了。” 少女的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微微一眨便是泪水翻滚落下,她额间的发丝微微散乱,隐忍的呜咽声不断落入裴砚安的耳中。 看起来就像一个委屈又无助的孩子。 裴砚安看着她抽噎的模样,心底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愫。 他愣怔地看着这一幕后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和茫然,虽然转瞬即逝,但像柳条轻微拂过平静的水面,泛起一片涟漪。 裴砚安久居高位之上,他习惯了他人的追捧和面对强权时惯常的冷硬,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好似泥塑一般脆弱的江瓷月。 江瓷月眼圈和鼻尖都泛着红,抽抽嗒嗒着出声,“我、我就是想出来看看,我很乖没有惹祸,也没有告诉别人我的身份,我没有胡闹,你为什么总说我胡闹?” 她都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也让如云她们在外边不要叫她姨娘。 多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情绪随着泪水显露出来。 裴砚安看着她被泪水浸湿的后愈发显黑的眼睫,他试着缓和语气和她说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外边有人正在探查你,所以你今日贸然出府的行为很危险,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后利用,不知会酿成什么后果。” 他眼中的愠怒已然褪去,抬手压了压眉心,“你说你很乖,那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听我的话才叫真的乖。” “可你太凶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江瓷月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控诉道。 裴砚安一时无话,这小姑娘一直在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