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落(1 / 3)

春日里的雷雨总是来得突然,结束也仓促,方才铺天盖日的暴雨已经转小,天际也洒落出一点光亮。

大雨过后土地泥泞不堪,使得马车行驶起来也异常艰难。

等到青玉好不容易赶到地方,看见站在雨棚下的大人已经脱下了外袍,紧紧裹着江姑娘。而江姑娘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搂在大人的脖颈上,二人看起来就像一对缠绵难分的爱侣。

与青玉一同前来的还有几名侍卫,他吩咐人进屋去处理那两个人的尸首,自己则是拿起伞去接应大人。

离近后他感觉大人有些不同寻常,一直轻声在江姑娘的耳边说着什么,声音低沉温和,与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裴相截然不同。

裴砚安抬头吩咐道:“青玉,我们先赶回去。”

说完便抱着人走向马车,错身而过时青玉撇到了江瓷月耳尖上的一抹红。

马车内贴心地叠放着一张干净的毯子,裴砚安二话不说将披在江瓷月身上的外袍拿下,重新给她披上毯子。

江瓷月身上的衣裳汗涔涔的极其不舒服,她想抓开衣领,却被裴砚安抓住,将她的指骨放至唇边,一寸寸吻着。

“乖一些,我就帮帮你。”

江瓷月此刻的眉眼如水洗一般墨黑发亮。

马车已经缓缓驶动,淅淅沥沥的落雨不断砸在车顶,紊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车厢内的温度急剧升高。

略带薄茧的粗糙触感,让江瓷月靠在裴砚安的胸口颤抖,潮红而白皙的脸被手掌紧紧捂住,不允许她透出一丝不该有的声音。

“你不是问过我,什么才叫碰你吗?”低哑的声音如藤蔓般缠绕收紧,“这才叫‘碰’你。”

裴砚安垂下狭长的眉眼看着怀中的人,呼吸微乱,但面色如常,唯有颈侧微微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那些被克制住无从抒发的欲念。

雨停时,马车也到了别院门口,还没等青玉开口,裴砚安已经抱着人下了马车,大刀阔斧般走向别院内。

一直焦急难安等在门口的王管事眼睁睁看着大人与他错身而过,他望向青玉,“大人这是?”

青玉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大人的事少问。”

“医女已经到了,那是否现在请医女过去给姨娘看看?”王管事继续说。

怎么说青玉也是在大人身边待了这么久,隐约能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先不用,等大人传唤吧。”说完抱着剑进了别院。

紧闭房门的屋内,地面上一片杂乱,带着水渍的脚印交错在一起,泛着珠光的首饰和濡湿的衣裳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再往里便是两双鞋子摆放在床边,只是位置有些偏。

一只丰润白皙的手倏然抓在床沿处,手背猝然绷紧时,手指痉挛着用力时连关节都泛着白。

江瓷月被涔涔的汗水濡湿了眼睫,整个人仿佛在颠簸的水面上挣扎求生着,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破碎的。

“姩姩,叫人。”

江瓷月勉力睁开眼,眼神阵阵的失神,红肿的唇珠轻抿,秀眉微而蹙起一瞬,红唇微启,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了破碎的话语。

裴砚安低低笑了一声,贴着她的耳鬓夸赞道:“乖姩姩。”

语气缠绵悱恻,动作却凶狠异常。

那串缠绕在裴砚安手腕上的檀木佛珠突然被扯断崩散,佛珠朝着四面八方散落在床铺上的各处。

似是在控诉着这一室的荒唐。

妄念缠身,当乱。

床边的帷幔骤然散落,摇晃着掩去床上那一番炙热到脸红耳赤的画面。

次日,江瓷月是被饿醒的。

她困得直犯迷糊,但又饿得不行,身子一动便是一阵酸软疼痛,头还隐隐作痛。在这双重打击下,含着水润的眼眸微微睁开。

颈侧似乎一直有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上方,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她的耳边。

可困得直犯迷糊的她现在根本意识不到此刻的不对劲,胃部隐隐的难受让她愈发闭紧了眼。

“如、如云……”刚一开口便是嘶哑的声音。

裴砚安在她不安分动作时便已醒来,搂着人的手臂又紧了些,将人贴近自己,“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

离他们睡下也不过两个时辰,到了后半夜药效开始褪去,她也哭得愈来愈凶,好几次还要张嘴咬他泄愤,可惜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饿……”江瓷月此刻显然还是迷糊的,不自觉朝着身边这人撒娇,“头也不舒服。”

昨日晚膳便没有用,又做了那么多累人的事,她确实会饿。至于头疼,他伸手抚了下她的额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