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长腿慢步走到了顾川面前，从他手里拿回了苹果。

“我又不想吃削好的了。”他平静无波的狐狸眼注视着顾川，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弧度，道，“不麻烦你了，顾队。”

留下这句话后，楚年年不再看顾川的表情，拿着苹果就转身上了楼。

徒留底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

隔天一大早众人就收拾好行囊等在了车前。

经过昨夜开会讨论，他们已经决定好离开这个老房子。

由于楚年年一行人遇到的变异丧尸潮，不是没有人想过放弃辕城前往最后几座城。

他们都知道这变异丧尸潮来的古怪，剩下的那半边城一定隐藏着看不见的危机，就等着他们去送死。

可辕城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辕城之后只剩下两座城了，如果辕城另一边真的有人类基地，他们却因怕死而错过，留在基地等待他们带去希望的亲友就会因为基地崩溃死于丧尸口中。

他们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他们身上背着千百人的命运。

即使冒着将死的风险，他们也要搏一回运气。

但他们知道楚年年和顾川是不一样的，他们在基地没有亲友。

甚至于顾川，他们也不明白顾川为什么愿意带着他们找寻新的基地，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了人性里那微不足道的济世光辉堵上自己的性命吗？

而顾川沉而稳的一声“好”以及楚年年无所谓地点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猜测。

于是乎，今天他们就要出发前往辕城另一半。

楚年年是最后下来的，以至于所有人都等着他上车出发。

他走到两辆车之前，目光扫过车身，瞥了一眼正在等他上车的顾川，然后转身，打开了另一辆车的后车门。

“咦？年年你是不是上错车了？”看不懂情势的大海疑惑地扭头，“顾队的车是前面那个。”

楚年年一屁股坐上后座，抱紧了包，道：“没上错，开车吧。”

这下再没情商的人也都看出来了，楚年年和顾川吵架了。

大海感觉到前方后视镜上顾川的脸越来越冷，求助似的看向眼镜男，眼镜男揉了揉他的头，道：“没事，走吧。”

那边车里李媛媛和陆阡完全不敢吱声，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顾川的脸可以冷成这样，尤其是大海他们车开走后，李媛媛吓得都闭上了眼睛，生怕看到顾川的脸。

幸好顾川还是一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沉默着开车跟上。

在驶入另外半边城的路上，一切都很正常，仿佛他们昨天经历的恐怖变异丧尸只是他们的幻觉。

他们相安无事地找到了另外一处落脚点，又相安无事地在这边的辕城待了好几天，甚至晚上睡得都香了不少。

就好像，变异丧尸真的只是一场梦。

这天他们又往深处去了一步，他们在一处大型市场边停下，马上就要到深秋了，他们需要换上更保暖的衣服。

楚年年从大海车上跳下，正好和下车的顾川以及陆阡面对面。

这几天楚年年都没有再主动跟顾川说过一句话，反而是能躲就躲，他亲眼目睹着顾川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怎么说呢，楚年年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能在顾川冷淡的脸上看到因为自己而出现的丰富的表情，他很愉悦。

“顾队，你的衣服都太薄了，我去帮你找几件厚点的衣服吧。”陆阡看见两人对视，连忙插进了两人之间，柔声道。

楚年年的目光掠过顾川，嗤了一声，快步追上了前方的大海。

这几天他跟大海玩的不错，大海人虽高高壮壮的，但性格很像只大金毛，耿直还没心眼子。

只不过每次他都会打破他和眼镜男的二人世界，导致眼镜男每看到他就揉鼻梁，次数频繁到连顾川都注意到了。

“年年，这里！”大海站在不远处的空商店，夸张地朝他招手，楚年年走过去，被他拉着说，“你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很适合你。”

大海从模特身上扒下一件黑色大衣，兴冲冲地对着他身上比对。

“你试试，你又高肩又宽，穿上去贼帅。”

“好。”楚年年点头，脱下身上的衬衫外套，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顾川正看向这边，他手一顿，突然甜甜地对着大海笑了笑

“大海，你帮我一下好不好，扣子解不开。”

“喔，行啊。”大海没心眼地点头，伸出手就帮楚年年解扣子，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有多暧昧。

“顾队，你试试这件，很…”陆阡正笑着想要把衣服递给顾川，就见顾川带着冻死人的冷气朝前方走去。

大海的手很快就被人抡了下去，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被突然出现的顾川吓愣在了原地。

顾川一手攥住楚年年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楚年年吃痛，他说：

“楚年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