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梨花酥,你尝尝?” “不了,”荆微骊嫣然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眼眶周围还是一片刺骨的霜痕:“我已经不爱吃那些东西了,腻得慌,闻见味儿都难受。” 说罢,她站起身欲离开,举手投足间雅气尽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金尊玉贵的千金。 章兰尽不死心,下意识就去拉她的袖子。 臂上受阻,荆微骊下意识看了一眼惊恐万分,仿佛扯在她臂弯上的不是一只人手而是了不得的毒物。 一把甩开,压着猛烈的心跳,荆微骊锁着川字眉心:“章公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自责地收回手,章兰尽在心里骂了句不能急后才赶忙解释:“提莲,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寻个答案。你我之前两情相悦为何突然——” “章公子慎言!” 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荆微骊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喊住,一双勾人的桃花眸此刻化为了腊月隆冬里的冰碴子。 她倒是真高估了这个章兰尽,以为就算婚约取消他也会多少顾及颜面不会过多纠缠,可眼下倒好,不仅不知廉耻地缠追她至此处,竟然还妄图用言语之刀毁她清白。 实在是可恨! 深吸一口气,她冷哼道:“想来,章公子怕是误会了什么,你我的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然谈不上儿女情长,说到底,你在心里不曾有过一分一厘的割据。章兰尽,你入戏太深了。” 铿锵有力地落下最后一个字,一甩袖子,她再次迈开步子朝茶肆的大门迈去。 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有他气息的地方。 “提莲!” 身后还有人在喊,荆微骊的步子也越来越急。 柔软的手掌不堪重负地扶在门框边缘,她到底是个娇滴滴的闺中娇,步子没快上几下就气喘吁吁。 眼瞅着马车已经近在眼前,庆幸之余,可惜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差点被下昏过去。 “啊!” 她瞪大了瞳仁,喉头难扼,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 而把她吓得不敢进退的,正是一只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黑犬。 外人并不知晓,美名远扬的荆家三小姐,是个怕狗的。 特别是这种爪牙锋利、眼神还冒着幽绿的光,光从外表上就无比骇人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来上那么一口。 荆微骊吞咽一口,屏住了气,与黑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起来。 原本干燥的掌心已经开始渗出薄薄一层汗,可她就是不敢动。 “过来。” 就在这时,两个无关痛痒的字成了化雨的春风,解了荆三小姐的燃眉之急。 摇着细长的尾巴,大黑犬屁颠屁颠地朝唤它的人跑去。 总算能松口气,荆微骊顺着方才声音来的方位看去,可这一眼,只让她更加慌乱非凡。 她没想到,这只黑犬的主人竟然是北越王樊封。 只见樊封伸出手掌在黑犬的额头抚了两圈,紧接着又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处,耳边是嘈杂的叫卖与路过的车轱辘、马蹄声,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手上也没停,几下的功夫就在犬畜的脖上套上颈圈。 人声鼎沸,他缓缓走来。 腰间的蓝石于灿烂的熹光下熠熠生辉,借着这道光,她才注意到,这人的下颌骨边缘上竟然生了个小痣。 与他通身的凌冽气势格外不符。 可她偏偏又觉得,这是画龙点睛的一颗痣,让此刻的他,比之先前多了几分烟火与人情味儿。 匆匆敛神,荆微骊低下脸:“见过北越王,给殿下请安。” 抓着犬绳的手重了一分,樊封似笑非笑:“荆三姑娘免礼,这畜生方才冲撞了你,本王怎好意思再受你这一拜。” 眨了眨眼,一时间荆微骊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正怀疑这人莫不是在讥讽他,便又听见他不紧不慢地开嗓:“本王待这畜生,向三姑娘赔罪,还望三姑娘海涵。” 这次,荆微骊才真真是被吓傻在了原地。 不只是她被吓着,连带着刚赶到这片地方的章兰尽也下意识张开了嘴。 北越王樊封是何许人也,这可是位在朝上都敢指出天子错处的张扬主儿,他的恃功而骄和傲慢是烙印进骨子里的啊。可这样的人,竟然会在大街上,以一副谦卑姿态地朝荆微骊这么个官家女儿提“赔罪”一词,真是匪夷所思! 被他惊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荆微骊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