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彼此人生名场面,但把这些场面都翻出来,也不过短短两帧而已。
说人话:不熟。
不熟到原以为“一亿津巴布韦”“真爱”事件后,他们俩就桥归桥路归路。
就像两条无意中相交的线,短暂接触这么一刹那后渐行渐远,从此再也没有相关交集。
“你好,我叫段卿。”他这次一本正经地介绍说。
“谢瑾舟。”对方也重复了自己名字。
接着上课铃终止,老师走进,两人都同时停止说话,拿出课本,进入这节课的上课状态中。唯一不同的是,听课时,谢瑾舟后面永远坐得直直的,而他的右手边,段卿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看着黑板,眼睛半睁半闭的,像是马上要睡着的样子。
事实上,段卿也的确快睡着了。
刨去在地下室沙发上勉强蜷缩的一会儿,他开学前一天晚上基本都在打工和赚小费,现在他一只胳膊就能枕着睡着,没去见周公全凭意志力死死撑着。
“不行。”
台上老师视线来回向他扫了几次后,段卿盯着身侧的谢瑾舟,半死不活想:
“实在太困了,恨不得直接趴上桌子,再在身上盖个毯子,但老师一直盯着我,如果现在有个人贴过来帮我遮个视线,挡一下就好了……”
谢瑾舟正在演算老师课上讲的物理题,他握着钢笔,笔尖在演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道声音突然在边响起:“你的笔挺好看的。”
谢瑾舟演算的动作顿了一下。
片刻后,段卿看着对方递给自己的,那支纯手工打造的昂贵钢笔,心说这支笔好看是好看,能到某鱼上转卖一下几年生活费都不用愁了,但他又不是主打来要笔的。
于是,他放下笔,向着谢瑾舟的方向,把眼睛又弯了弯。
他叫对方名字:“谢瑾舟。”
谢瑾舟抬起眼看他。
段卿:“你能不能靠我近些?”
抬起的眼睛又垂下了。
段卿试图抢救:“也不用太近,一支钢笔的距离就可以。”
“……”
对面彻底没声。
段卿:“对不起我冒犯了!”
又说:“你不靠我的话那我靠你?”
说完认认真真贴了过去。
谢瑾舟:“……”
谢瑾舟彻底解不了这道题了,他侧过脸,看向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段卿靠在离他很近的位置,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看他。
鲜红校服,雪色皮肤,笑起来如烟花一样肆意又绚烂。
谢瑾舟视线从他笑意盈盈的眸子到移动两人已经靠的很近的身上,淡淡的橘香蔓延在两人周围,于是段卿的校服和发丝,也在不经意间,染上那缕属于他的橘香。
“现在在上课。”他提醒说。
台上老师已经注意到这边动静了,拿着粉笔,向他和段卿瞄过来。
段卿还没发现老师眼神已经发生变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眉眼,他离谢瑾舟又近了些,义正辞严道:“对,对,就是因为上课,我才要你在我身旁。”
“……”
这话多少有些歧义。
谢瑾舟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清冷的泪痣在眼睫阴影中变得明显,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破空声响起。
一支粉笔向他和段卿的位置砸来。
所有人抬起头,只见物理老师走下讲台,河东狮吼道——
“段卿,还有新来的那个谢,谢瑾舟,你们凑在那儿死死贴着,说什么悄悄话呢?”
“尤其是你,段卿,”物理老师冲昏昏沉沉抬起头的段卿,迷惑不解说,“我刚刚还以为你要睡着了,想着干脆不管你,让你睡一会儿得了。
结果呢?你不仅没睡着,还往新同学身上东蹭一下,西蹭一下,就差挂在他身上了!”
“想和同桌交流不能等下课啊!”
最后一句话功力十足,成功把段卿脑袋里的瞌睡虫全震没了。
于是他清醒听到了二连三“噗嗤”声。
几乎有一半同学抑制不住地笑出来,强·抢·民·男边笑边用一言难尽的眼神向他和谢瑾舟。
段卿支着胳膊,试着把那些眼神解读了一会儿,解读完感觉那些眼神在说:咦?强·抢·民·男还有后续啊?真刺激,活久见,人生真是处处是惊喜!
段·强·抢·民·男·卿:??!
等等,祖国的花朵们,你们都在想啥?!
……
*
一上午就这么鸡飞狗跳的过去了。
伴随着最后一道宣告下课的“叮铃”声,教室变成烧开的沸水,收拾书本的声音响起,不少人从桌子上站起,张大鹏侧过脸,看到不少同学像脱了缰的野狗,向教室外奔驰而去。
过了一会儿,谢瑾舟也起身离开了。
他这个人出现和离开都淡淡的,低调得几乎异常,但其实谢家的小公子远不用这么低调,只要他愿意,高二一班可以添换最优质的教师,所有需要的课本工具被精心准备充足,如果他有哪块的进度匹配不上,会立刻有人来询问指导。
当然谢瑾舟也不用单独指导。他就这么认真地听完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