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欺负(1 / 3)

“……”

死一般的寂静里,珠子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段卿随意拨弄了一下珠子,他眨了下惺忪的睡眼,左腕还残留着睡觉时脸压出的印子,右手微微抬起,维持着握谢瑾舟手的动作。

他笑盈盈的看向谢瑾舟。

后者刚要出声,忽然一道压抑到极点的嘶鸣声响起,两人同时回头,看到几米开外,嘴唇哆嗦到发抖的王之荣。

王同学也不是看两个人就组cp。

虽然他曾在小破站活动中把伏地魔和林黛玉剪成一对,一中头条里把同学间缠/绵/悱/恻爱情故事多写了点,但大多时候,他都是个正经的,和文化课相爱相杀的好少年。

这份正经一直持续到一分钟前他回教室,看到眼前的一幕:

交握的手,潮/湿的眼睫。

对视的眼,裸/露的腰腹。

“?!!”

一中快报当场跪地,他立刻脑补的故事是海棠花开之他逃他追,他们在双双落泪后紧握双手,一起快乐自在地飞。说人话:我们可以用“极致拉扯”“情意绵绵”来描绘王同学心中,段卿与谢瑾舟之间的关系。

嘶鸣声止停止,段卿看到跪在门口的好兄弟,吃了一惊:

“王之荣,这个点不该到家了吗?不该开数答应的牌子,趁着大好日光深入交流吗?你怎么回教室了?”

“我回来取数答应……数学作业……”王之荣声音有些抖,“所以你们是在,是在?”

他的目光在两只交握的手上扫来扫去。

“什么?”段卿之前头还是昏的,现在顺着对方的视线往下看,才发现谢瑾舟的手伸向的位置竟是自己伤部。

他一贯是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伤口上的,一个失控指节扣到谢瑾舟腕部,将对方冷白的手腕刻出一个清晰的的印子。

事发突然,他指节有些长,印子扣的有些深。

谢瑾舟怔了一下,他对上段卿略略失控的表情,睫毛轻轻颤了下,手腕却任对方扣着,没有提醒或制止:

“我刚刚……”

其实没有想冒犯,或在未经对方允许的情况下,窥探伤口秘密的意思。

之所以伸出手,只是想把少年被风掀开的衣服重新盖好。

毕竟教室内的风一直在刮,段卿的裸/露的皮肤面积有些大。

特别是伤口腰腹那里,在没有衣物的遮挡后,冷到发颤,刻着伤痕的皮肤,冰冷,苍白,令人心悸的脆弱。

谢瑾舟轻轻抿了下唇,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

昏沉的感觉慢慢消失,段卿看眼前人的反应,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你还好吗,刚才是我太用力了。”段卿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谢瑾舟腕上的印子。

碰手,近距离接触,甚至突如其来对他来个拥抱什么,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说不定还笑盈盈接收的。

他只是……

段卿抬起眼,那眼神有些奇怪,明明是如往常一样带笑的,却又带着清晰、明媚的痛。

他开口:“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自己身上这种狰/狞的伤口,在外人面前袒/露。

以至于刚刚情绪没控制住。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对不起。”段卿看着谢瑾舟腕上的印说。

“对不起。”谢瑾舟想到自己刚刚的冒犯说。

声音发出后,两人一起愣了。

瞬间,风慢慢变小了,现在是正午阳,头顶的阳光耀眼,却带种不刺人的温暖,金灿灿的铺在少年人的肩膀上,勾勒出朦胧漂亮的线条后,在地上落下长长瘦削的影子,仿佛风声在这一刻都静止起来。

静。

“奇怪,又不是认识多少天的人,我干嘛要解释这么多呢?”段卿摸着脸想。

想完他挥挥手,对门口还傻跪着的好哥们喊:“老王,我刚刚就想对你说了……”

“说……”王之荣嘴皮更抖了,心想说what?说what?总不会是说“既然我和谢瑾舟恋情被撞破了,那你这个唯一知情者该毁尸灭迹吧!”

“虽然知道你见到兄弟很高兴,但,”段卿弯了下眼,“但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嘶--”王之荣这才发现最近还傻跪着。

嘶完他接过段卿伸过来搭把的手。

段卿的手型很好看,指部岁因劳作不可避免地带上茧,但远远看上去,就像件玉器,磨了光,包了浆。

只是一道结痂的伤口从衣袖下蔓出来,遗憾地破坏了整体性的美感。

王之荣不像谢瑾舟,对一些暴露在外的伤口,段卿不主动讲,谢瑾舟除了让管家送去药,提醒对方最近几日不要嗜辣外,并不会特意问,特意说。

那是种从小被教育的分寸感,很体贴,又带着说不出的距离。

如遥远的上尖雪,又如总让人感到舒服的月,深深的,时时刻刻地刻在谢瑾舟骨子里。

“所以这样的的人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蓝)颜的一天吗?”

王同学后来大笔一挥,在一中头条上发出这样的询问。

时间回到现在,但王之荣显然还没进化到那境界,所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