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并没有让他现在就给出答案,只是淡淡笑了笑,对着他的眼,语气缓慢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你不想,我也绝对不会强求,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春风在她的脸上荡开:“谢谢你愿意,作为闻喜的朋友。” 她不知道沈从越对闻喜的照顾只是出自于同情,还是已经掺杂了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对于独自将自己围困于孤墙之下的闻喜,这已经相当于给她送来了源源不断的粮食,让她食之甘饴。 所以闻女士愿意试一试。 和闻安然聊完之后,他在回他妈病房的时候,经过闻喜的房间,她应该是在尝试独立的康复训练,拿着盲杖往前探索着,碰到障碍物后她以为已经完全躲开,可脚刚一抬起,却又差点被重新绊倒,她连忙拿盲杖撑住自己摇晃的身子,旁边的看护阿姨见势想要扶她,闻喜倔强着嘴说了一声不用她自己来。 过会儿,她似是被气的不轻,白净的脸上皱成一团,将手中的盲杖用力扔在了地上,手撑着旁边的桌子轻轻喘着气,眉毛拧成苦瓜模样。 半晌,她咬着牙,还是弯下腰,去捡方才她丢出去的盲杖,准备重新再来。 他靠在对面的墙上,高挺的身子直直倚在上面,只垂眼安静地看着里面的她,一声也未吭。 看护阿姨注意到门未关,走过来准备关门时,忽然看到了站在对面的沈从越,俊朗立体的面容神色平淡无色。 她见状就要出声打招呼时,沈从越这才慢慢摇了摇头,然后再抬眼看了她身后,明显已经有了累意,额上已经有密汗渗出,脸也有些微微发红的闻喜,还在执着不停的地去联系着,他转身回了他妈的病房。 晚上,他罕见地坐在他妈的病床前,拿出手机低头不知在翻找着什么。 沈妈:“你在看什么?” 沈从越连头都没低起来:“我在找歌。” “哎正好,你帮我找一首,不知道歌名,就知道几句歌词。 听到歌,沈妈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她遇见闻喜时,闻喜口中哼的那几句很好听的歌词,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歌词幸好还记得几句。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那几个字,就简简单单地哼了几个字,沈从越垂眼,将那几个字一一打在那上面后,搜索栏下面很快就出现了很多。 而最上面的,则就是五月天的《倔强》。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从越就觉得,他妈知道这首歌,是通过闻喜得来的。 点开播放键,熟悉的歌词一唱出,沈妈眉毛高挑地应了声;“哎,就是这个!” 难得见他妈能对一首歌提起点兴趣,沈从越干脆将声音往高调了些。 然后母子俩面对面着一个手机,安静地听了一会儿这节奏感很强的歌曲儿。 沈从越将瘦挺的身子抵靠在椅背上,长腿屈起来,脚勾在了椅子最下面的栏上,头稍稍悬垂下来,垂眼看着手机上播放的圈不停地转,直到看到歌曲播放的进度条将近末尾时,无言了几秒后,他掀起眼瞥向眼前罕见听着入神的沈妈,眉骨动了下。 而听完之后,沈妈很是中肯地点了点头:“唱的很好听,很励志。” 沈从越觉得她话未说完,心里这个念头刚冒出,面前的沈妈就叹了一声:“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吧,还是觉得那小姑娘唱的好听。” “谁?” “就那个小姑娘。” “哪个小姑娘?” “……沈从越,你就想跟我杠是吧?” 她妈挑起语调,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 沈从越没有直说,只掀着唇,笑意渐显在其中:“你还没有说,那个小姑娘是谁?” 沈妈被他这拐弯抹角的语调弄的烦了起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继续说道:“就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叫闻喜是吧,闻喜?” 他这才将眼里的笑意彻底展露出来:“对,她叫闻喜。” 说完这句话,他微顿了下:“而且,她也不是十几岁。” “她今年大学刚毕业。” 沈妈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头,看他:“那不就比你小一岁吗?看着还真挺小。” 之前同样被蒙骗糊涂的沈从越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是挺小。” 看着小,心眼儿倒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