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二十五下(2 / 3)

闻喜 酒尔呀 1643 字 2023-06-28

br> “如果你现在迈不过这道坎,我和你说,你算是被它缠上了,缠得你死死的!你要是还想继续干这个,你就给我把它在你心上凿出来的洞都给我一点点补上!”

他立在原地,像一座坚硬而又悲壮的石碑,独自伫立于雪山,或潜于深海之中,任凭岁月侵蚀。

而就在这个关头,他半夜又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沈妈煤气中了毒,现在在医院抢救,需要家属立刻过来。

煤气…中毒…

抢救……

每一个字几乎都能让他呼吸骤停,他大脑变得嗡鸣一片,仔细回想好像还有不断蔓延出去的回声。

他的脑子好像变成了空洞,铮铮一声一声的回音传过来,震的他发晕,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断,他攥着手机就要往出跑,却被队友拉住:“外面下雨了,拿把伞再走。”

他紧绷着唇,丢下一句“不用”就推开门大步跑了出去。

一出门,直冲着脸洗刷而来的春雨迎头浇下,耳旁还有呼呼不小的风,身上穿着的深蓝色训练服早已经被雨水浸湿,顺着沟壑明显的腰腹流淌下来,脚下的雨水不断被溅起,落在他的脚上,清楚分明的下颔线悬挂着流下来的雨水,即便被随意抹去又接二连三地凝聚起来。

半夜的出租车不好打,还下着大雨,他出去之后,已经没有什么正在行驶的车,街道空旷得厉害,路边大多是放在停车位的车,一辆辆紧凑在一起,在黑夜里就像窥伺着的野兽一般,随时准备出来撕咬猎物。

雨下的很大,雨幕垂了一线,街上大大小小的水壑此起彼伏,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现了天然水洗的镜子,好似要将这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甘和厄运全都照在了这其中。

他妈被送往的急救医院离这里不远,沈从越没有多加犹豫,便紧攥着手机决定跑过去,轮廓分明的脸被无情的雨水一滴滴重重地迎面打上,他也丝毫不在意,直到他压抑着粗气,看着眼前亮着红灯写着“第一医院”的时候,他之前训练跑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这次腿软地厉害,几乎是拖着沉重的身子用力往前走进医院。

直到他走到急救室,里面的灯已经暗了,他拉住一个医生,压着火烧的嗓子,沙哑着声音问道:“请问……”

“请问今晚煤气中毒的那个病人……”

医生先是被他浑身湿透的模样震了一下,没等他艰难的说完,医生就很快说道:“已经结束手术了,手术很成功,有惊无险,已经送到病房里……”

最后的话沈从越已经听不太清了,那句“手术很成功”像是被按下了重复键反复在他耳边鸣想,耳边其余的声音一下子遥远,一下子又变得凑近了起来。

可他又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扎扎实实吸了一口气后重重地吐出,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透明发亮的玻璃门映出他瘦削高大的身影,独自立在走廊的中央,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的人刚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来。

豆大的雨点拍击着医院的玻璃窗,好似在为这心惊胆战的夜晚奏上一首变奏曲。

宜城今年的春天好像来的早一些。

还在三月底的时候,便下起了雨。

这是宜城的第一场春雨。

在这场雨中,他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也彻彻底底把自己给弄丢了。

前前后后事情发生了那么多,队里上下一致决定,沈从越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队伍里执行相关任务,决定给他放个长假,好好调整一下,同时也可以照顾在医院刚刚做完手术的母亲。

沈从越用行动表示他服从了队里的这个决定。

他回到消防站把他的东西全收拾了出来,准备全都搬回家去,一部分搬在医院,方便他照顾沈妈。

当时队里的兄弟们全都正襟相待,穿着深蓝色的军装,目光坚定执着地站着门口,看着他走过来时,然后笔直地站成了一排,整齐划一地抬起右手,向他做了个敬礼告别姿势。

队长宋城从队伍里走出来,神色庄穆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深蓝色军装,白色的帽子规整地立在上方,他咬牙,目光微红地瞪着他:“你小子,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沈从越衣服下的手缓缓被攥紧,只垂眼盯着手上的衣服,默不作声。

直到他重新抬起头来,俊朗的面容上,那一双沉黑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些往昔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们,将身姿站的笔直而又挺立,是个很标准漂亮的军姿。

然后他动作坚定果断地抬起右手,眼神也坚毅下来,硬朗的五官充满了庄穆,对着他们,还有他的队长行了个军礼,然后右脚转动,他转过了身,将硬挺瘦直的后背留给往昔同寝同食,共出任务共进退整整三年的队友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