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队里离开之后,他便一直陪护着沈妈,在家和医院中来返。 那些警铃响起紧急出动时,连饭都来不及扒一口的日子好像离他也越来越远。 沈妈做完手术后状态很不好,尤其是在知道沈从越那次出任务的事,曾不止一次强烈要求他趁这个机会不如干脆直接离开队里。 反复陈旧的问题不断被磨砺翻新,可是却没有了当初的剑拔弩张。 因为现在他和他妈,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的残破身躯,一个是千疮百孔的心灵,每日过的浑浑噩噩。 到了现在,三番两次,数次来数次返。他妈好像也见实在拗不过他了,看他这么多天都在病床前辛苦地照顾着她,这才将强硬的态度松动了些。 而且,沈妈在住院这段期间,心静下来不少,也看得越发清楚。 现在沈从越最关键的问题不是他换不换工作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从那件事走出来。 如果走不出来了,那不用她说,他也会不得不离开。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若是能走出来,那就算把他那早没了的老爸扯起来放跟前去劝,沈从越也会继续下去。 她也不想看沈从越成天就这么闷着憋着,不知道哪天就会闷出点问题来。 知道他和隔壁那个女孩有点相处后,沈妈还看的舒心。 虽然那女孩看不见,不过瞧着性子还不错,要是就这么处下去能把她家沈从越带出来,这也算,比打半辈子光棍强。 而闻喜这边,在她看来,早上和沈从越偶遇却不欢而散之后,她便没了心思再去四处溜达,转着轮椅在看护阿姨的引导下来到了康复室,准备进行康复训练。 这段时间她在车祸中受伤的腿已经彻底养好了,可以陆陆续续开始一些适宜的恢复训练。 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便需要强化另外的感受器,尤其是听觉,还有定向行走等一些训练,而且是康复疗程刚开始的缘故,闻喜的训练强度并不大,不过最初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艰难,经过这几天的反复练习,她才好了一些。 可今天在训练的时候,她好似被人挖走了心窍一般,总是心不在焉的,在室外练习行径间走路时,盲杖一连碰住多个障碍物都没有躲开,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看护阿姨站旁边,见她今天状态不怎么对,犹豫说了一句:“闻喜,要不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闻喜将手中的盲杖握紧,咬了下唇,很快回了句:“不用。” 她将盲杖向前伸了出去,一点点探着,偏头对旁边的看护阿姨说了一句:“阿姨,你过来陪我做一下导盲的随行动作吧。” 看护阿姨应了一声,正要上前时,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沈从越按了按看护阿姨的胳膊,示意他来,然后长腿抬起,就走到了闻喜的身边。 他也不说话,就立挺着高瘦的身子,挨着她停下,随后放在腰间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闻喜这才有了点动作。 她身形似是僵硬了一瞬,随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微抿了下唇,然后沉默着就势挨着他的手背,她抬起左手,慢慢划过上面粗粝的肌肤,柔软的指腹像是被风起来的白纸,轻飘飘地摩挲过他的小臂,然后又像一个软面包,一点点将他骨硬有力的小臂笼络凹陷进去。 她柔软温热的手心环住了他的肘关节靠上一些,然后再慢慢握紧,轻缓淡和的对旁边的人说了两个字:“走吧。” 沈从越垂下眸子,偏头瞥了眼自己穿着黑色半袖的臂弯,白莹圆润的指尖若影若现,像一根根幼葱似的圈缠在上面,突出明显的喉结滚动了下,随后步伐稳健缓慢地往前走了几步。 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圈在他臂上的手收紧了些,不难看出手的主人还是有些紧张和不安的。 室外练习她进行的不多,对周围的一切都还很陌生,所以刚起步,就算鼻间弥漫着那股熟悉好闻的味道,闻喜总还是有种不踏实感,只得用力攥住些身边人的胳膊,好寻求点安全感回来。 是的,她早知道她身边的人就是沈从越。 只要他一来到她的身边,她就能知道是他。 因为他身上对于她来说独一无二的味道。 注意到闻喜细微的动作变化,沈从越抿了下薄峭的唇角,为了让她放松紧绷着的脊背,声音沉稳有力地说了一句:“别怕。” 闻喜从鼻间飘出一声轻哼,撇了撇嘴:“我才不怕。” 早上的不欢而散而筑起的冰墙好像因为这两句拌嘴逐渐一点点被消融,闻喜紧紧拉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原本的不安在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通过她的手心传递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