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又将头靠了过来,唇角止不住上扬了几分,嗓音软软对他低喃了一声:“你别乱动哦。” 沈从越垂下眼睑,低应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女孩才慢慢发出一声叹息,有些不舍地松开了他,过会儿还不忘补上一句。 “你身体真的又温暖又好闻,变成玩偶就好了。” 这样晚上能抱着睡觉了。 当然,最后那句话她还是没那个胆子敢说出口的,说完前半句后,便随意拨弄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笑盈盈地仰脸对着他。 听到她那句“变成玩偶就好了”,沈从越没忍住眉心狠狠跳了一下,黑沉黑沉的眸子落在她面容上,最后含了几分好笑的无奈看着她。 “你可真什么都敢说。” 闻喜瘪了下嘴,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个……你妈妈什么时候出院啊?” 他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大概也就半个月左右吧。” “啊,怎么这么快?” 以为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才需要去考虑两人的相处问题的闻喜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惊愕都没来得及掩盖半分,脱口而出的话说完后才觉得有所妥当。 她连忙出声抱歉,许是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语气说的有些结巴:“啊,不是,我刚刚的意思是说…伯母这么快出院当然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就是……就是…….” 她在脑海中转换了好几次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的念头,最后也没有拣出一件合适的来说,只顾着呆板单机地重复着口头那三个字。 直到沈从越似是看不下去她这呆若木鸡的模样,将嗓调放松,这才悠悠地说出一句跟上她的话头:“你是舍不得我。” “对……对什么!” 有人接过话头,出于下意识的先行,闻喜差一点就要顺着他说的话应一声,可这会儿大脑灵光了起来,意识到他具体说了什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言辞坚定地否决掉。 但身体的反应却与嘴巴相反,只不过来得姗姗来迟了一些。那几道多余出来的色彩,像晕染开的绯红色颜料,从耳根处往里一点点蔓延着。 对于刚才的话,闻喜似是怕他听不见,又或许担心他直接误解自己的意思,着重咬字又强调了一遍。 “我,这,是,为,你,的,工,作,着,想!” 说完这几个字,她就像抓住他什么把柄了一样,又变得板正支棱了起来,挺起胸脯,有理有据地对他说着:“我是看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医院照顾伯母,也没有去工作,便想着你应该是休假了。” 她顿了顿,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屈起,嫩白如葱的指尖很小幅度地互相捻了捻,继续说道:“不过休息时间过长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一边说着,脑海里一边却不自主回想起这将近一个月以来自己和沈从越相处的每一刻。 很奇怪,明明见面的次数其实也没有很多,但就算只有那么几次,她都能扳着手指头,清清楚楚地把见的时间,地点,还有和他做了什么,完完整整地叙述出来,比她之前相处过的任何一个异性都要来的深刻。 闻喜承认她对沈从越是有点好感,但她不清楚,这种好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甚至于可不可以把这种好感归属于喜欢。 闻喜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这心里头,其实早就有了答案,现在她好像也没办法再继续揣着明白当糊涂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她那莫名不安不定的心,就好像逐渐升温起来的热水,在热度的不断加持下,表面不断嘭起鼓胀,直到清脆的一声,是因沸腾而凝聚起来的气泡终于破裂的声音。 她低低吸出一口气,任凭那种快要压迫出胸腔里的情意将她满满地浸润,可又怕沈从越看出来,只将头垂的越往下低了些,声音放低了不少:“伯母出院之后,你也不用觉得可能会影响我而牵绊住你,你就安安心心回队里……” 思来想去,也不过是短短的几个眨眼间,她就像要给心上了个栓子一样,流也流不进去,出也出不来,闷的要死。 嘴上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觉得是在自作多情,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将情意看的真真切切了些,反倒做了胆小鬼,稀里糊涂地说了那么一堆,越说下去,她内里就越心乱如麻,语气也不由得压抑起来。 巴掌大的面容不断向下垂着,白皙秀琼的鼻子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回吸了吸,压下些涩感,但没有再吭声。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直到头顶上忽然被一个温热宽厚的手掌所覆盖,很轻很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