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远怕他这样下去可能就要羽化成仙了,赶忙找了好多个佣人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看他一日三餐稳定了才放心。 等上菜的空闲,江凌远说:“哥,啥时候我去你那吃个饭,顺便见一见嫂子。” 江屿清不说话。 江凌远不乐意了:“咋啦还金屋藏娇不让人看啊?” 亲哥结婚,亲弟不知道嫂子长啥样,这放哪里都说不过去。 江屿清低下头,察觉到他眼里的忧伤,江凌远轻声问:“怎么了,我发现这几天你很不对劲。” 虽然以往态度也是冷冷的,但最近几天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冷淡里多了一丝悲伤,所以他才以为自己亲哥被亲嫂子家暴了。 犹豫一会儿,江屿清还是将心中的想法倾诉了出来,因为坐在对面的不是旁人,是身体里流着同样血的亲弟弟。 他说:“如果你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子,你会想嫁给一个残废吗?” 问出口,江凌远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心脏开始隐隐作痛,估计是同根生吧,他比任何人都心疼江屿清,偏偏他还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就因为一场事故,下辈子可能永远要坐在轮椅上过日子。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行走,还有人生自由,还有未来的快乐,这哪是过日子,明明叫苟延残喘。 他记得小时候,哥哥是那样活泼的一个人,他们一起踢足球,一起打篮球,甚至在他上高中被同学欺负的时候,哥哥拿着棒球棍从七八个人的围殴中把他平安带回来,自己却骨折了一条胳膊。 那时多么快乐啊,可再也回不去了。 事故发生后,江屿清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某处,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喝水。那些日子他的体重急速下降,身体越来越不好,冬天最难熬,开始特别怕冷,日夜咳嗽...... 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将就着把未来过好,所以帮江屿清张罗着结婚这事江凌远也有份,他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 “我觉得其他人不一定愿意,但乔娜肯定是愿意的。”他说。 江屿清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江凌远认真道,“现在的女孩子多独立呀,有几个会被家庭影响的,她们都追求真爱,追求自由恋爱,不会被其他的因素影响到,也没有人可以逼她们做不喜欢的事情,除了老板。像这种人生大事,她们肯定可以自己决定,和你结婚肯定是经过她自己同意的,不然乔家还能逼她吗?” 江屿清说:“可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老了以后就住养老院,她还说她没有选择。” “那这就怪了啊。”江凌远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理所然,于是破罐子破摔:“不过这也是好事啊,她说不想生孩子,那你们正好以后领养一个。哥你就别纠结了,反正已经拿了证了,那就好好在一起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要真觉得亏待了人家那就好好对人家。” 江屿清闭上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安安静静吃完饭,回家的路上,他突然问:“昨天是不是七夕?” “对啊。”江凌远嘿嘿笑了声,“昨天好多女孩子约我吃饭呢,烦都烦死了。” 江屿清哼笑一声:“你就嘚瑟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找个花店,你去帮我买一束花吧。” 江凌远从后视镜看过去,嘴角上扬,于是,晚上十点半,两人开着车跑遍了小半个城市,终于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花店,江凌远感叹不易,心底却着实开心,自掏腰包买了99朵红玫瑰放到后座。 江屿清看着这么大一束妖艳的花,略有些无语:“你的品味就这么俗?这花都烂大街了。” “爱要不要,人家花店已经关门了。”江凌远不服,为玫瑰申冤:“再说了,红玫瑰哪里俗了?人家是浪漫的代表,浪漫永远不俗。” 江屿清想着乔娜的模样,沉沉道:“我只是觉得玫瑰不适合她。” 这样热烈浓厚的爱,还不适合他们。 “拉倒吧,”江凌远毫不留情反驳,“只要是活的女生,都喜欢玫瑰,你管它适不适合,只要喜欢不就行了,除非乔娜是奇葩,不喜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