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老朋友,没什么好紧张的。 飞机平稳降落,乔娜走下楼梯,脚碰到这片陌生土地时,差点摔倒。 好在江凌远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小心点。” “我没事。” 乔娜推开他的手,自顾自向前走。 安排好的车子早早就在机场外等着了,上了车,一路上,穿过许多与国内不一样的建筑,路过一座庄严的教堂,又驶过一片落满白鸽的广场,停在了医院门前。 “就是这里了。”江凌远先下了车,帮她们打开后座的车门。 乔娜心在打鼓,下了车,她望着纯白色的建筑,手止不住颤抖。 她在害怕。 怕见到江屿清,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亦或见到他虚弱的模样,她该生气,还是该…… 她又能做什么呢,眼睁睁看着他,是笑?还是哭? 顺着一条明亮宽阔的走道,进入电梯,直达六楼,出门左拐又走了一会儿,江凌远停在一间病房外。 “就是这里了。” 消毒水味很刺鼻,仪器的嘀嘀声轰炸着耳膜。 透过门上半张脸大的玻璃,乔娜看见了里面躺在病床上的人。 白色的被子并没有隆起多高,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下面的身体有多消瘦。 他的头发被剪短了,皮肤变白了许多,太瘦了,颧骨都变得异常明显,下颌骨轮廓刀刻出来似的,就像一个刚被捏好的玩偶,紧闭双眼,无声无息。 乔娜靠在门上,捂住嘴,堵住哭声,慢慢下蹲,最后瘫坐在地上。 宁宁赶紧从包里找出纸巾给她:“别激动别激动。” 江凌远语气变轻,安慰她:“你别太伤心了,我哥要是看见你这幅样子,肯定心疼得要死。” 顿了顿,他又说:“他要是知道我偷偷带你来,能打死我。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站起来,狠狠踹我一脚……” 话里有太多的无奈,也有期盼,让他也慢慢湿润了双眼。 宁宁递给他一张纸,江凌远接过:“谢谢。” 乔娜哽咽着:“我可以进去吗?” 擦了擦眼,江凌远帮她打开门:“我哥应该还没睡醒,他现在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 乔娜轻轻走进去,宁宁想跟着,江凌远拉住她,摇摇头。 宁宁懂了,站在他身旁,摇头叹气。 应该给他两单独相处的空间。 …… 望着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乔娜使劲眨去泪水,整个人跪趴在床边,伸出手,去触摸她日思夜想的人。 触碰到他皮肤的一瞬间,乔娜心脏似乎骤停了几秒,她急忙收回手,爬起来坐在床边,视线慢慢往下,落在他的双腿上。 她不敢掀开被子去看,害怕里面的双腿残破不堪,那里溃烂的皮肤她见过,难以想象,江屿清是怎么忍受这种痛苦的。 他真的已经很坚强了,乔娜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伤痛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得多痛苦,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太阳西移,斑驳的树影印在窗帘,偶尔有鸽子从窗前飞过,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就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 风越过纱窗,吹进房间,江屿清眉头微动,乔娜心一惊,立马站起来跑出病房。 在她关上门的同时,江屿清睁开了眼。 他望着每日都一样的房间,窗帘被风拨动,一下一下的摆荡。 似乎,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江凌远和宁宁一直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她,看到她匆匆跑出来,江凌远不解:“怎么了?” 乔娜靠在门旁边的墙,瓷砖冰凉刺骨,正好让她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醒了。” 江凌远站起来到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江屿清正侧着头,微睁着眼望窗外。 他问:“醒了不是正好吗?干嘛不和他说说话?” 乔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害怕面对江屿清,她眼珠转了转,小声说:“我要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那他做的那些不就功亏一篑了?万一气得吐血,我还成了杀人凶手了。” 她威胁江凌远:“你不许说我来过,就当不知道,不然……不然……” “好了,我明白了。”江凌远轻叹,“你们俩真是让人操心啊。” 声音有点大,在静悄悄空荡荡的走廊里甚至都有回响,江屿清转过头,看向门外。 江凌远立刻闪到一边,闭上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