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可惜了。 乔娜问他:“她是榜一富婆,你敢找她麻烦吗?” “开玩笑,”沈博涛喝了口水掩饰尴尬,“那可是大金主,得供起来的,我可不敢。” 停顿一下,他还是为了面子继续教育乔娜这个无钱无势的冤大头:“我是你老板,以后有什么事必须要告诉我,不能开小差,今晚直播时长加三小时。” “……好。” 乔娜有苦说不出,还倒个屁的时差,正好都不用睡了,做个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赚钱机器。 …… 晚上八点准时坐在电脑前,乔娜对着旁边的镜子练笑脸,然后开播。 没一会儿,许多收到推送的人都进来了,乔娜一一问好。 …… 江凌远倒是没急着回国,公司的事还有助理在帮忙,他能忙里偷闲个几天,权当是休息日了。 他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独立的高级病房还算宽敞,沙发电视,卫生间什么的都齐全。 他手里夹着根烟,一直把/玩没抽。 正是下午,太阳移动到右上角,斜斜照下来,落在阳台处,盯着窗外看风景的江屿清肩头。 好萧瑟寂寥的一幕,江凌远觉得孤单得可怕,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度过一天又一天。 江屿清回头:“给我也来一根吧。” 江凌远不给:“还没戒掉啊?医生说你各个器官功能刚有好转,不能抽。” “一根又不会死。”江屿清倒是不避讳什么死不死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吃了那顿饭菜后,格外的想念家。 也许是熟悉的味道,也许是熟悉的人。 但他知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江凌远斟酌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递给他:“就一根,多半根都不行。” 江屿清失笑:“你越来越像一个家长了。” 江凌远重新坐回沙发:“我倒是想当你哥,这样你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江屿清没说话,掀开打火机盖子,点燃嘴角的烟,吸入一口,眯起眼睛享受这一刻,然后深深吐出。 烟气模糊了视线,很快就被风吹散,他缓缓说出自己想了很久的决定:“我们回家吧,不治了。” “什么?”江凌远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你别瞎说啊,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不应该坚持下去吗?” “是啊,”江屿清声音淡淡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有用吗?” 江凌远整理整理思路,到他身边苦口婆心劝:“医生说了无数次了,只要截肢,还是能有站起来的可能的,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世上安假肢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似乎说到了伤口处,江屿清红了眼,他假装被烟迷到了,别开脸不去看他。 江凌远在等他回答,一动不动站在他身边,给予他最大的支持,不管怎样,亲人永远是最大的依靠。 半晌,江屿清调整好呼吸,依旧用风轻云淡的口气回他:“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身体残缺,安装上冰冷的仪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跟着来,死跟着去,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才构成了完整的人,缺一不可。 江凌远才知道这就是他的执念,可是不截肢,细胞和皮肤会逐步坏死,要不了多久,每寸皮肤都会腐烂,每块骨骼都会破碎。 他急得满头汗,劝过无数次,没一次管用,江屿清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江凌远咬咬牙,掏出手机,打开短视频软件,找到最近关注,点开第一个,递到江屿清面前。 宁宁告诉他乔娜现在的工作,还让他没事建个小号去捧场。 江凌远关注了,但没时间看。 现在,他打算给有时间但是不想活了的人看。 屏幕里,乔娜穿着一身白色裙子,头发被挽在耳后,双手搭在桌上,正对着话筒唱歌。 ——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 才敢说沉溺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 水星,离太阳最近的行星,却始终无法靠近,无法与她并肩同行,也无法远离,只能遥遥相望,在浩瀚宇宙里,默默陪伴环行。 她唱歌好听,江屿清是知道的,家宴上那一曲他记在心里,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