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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是血亲,绝不知你的生父为何人。”

一道幽冷的目光,落在裴述袖口上。

裴述手一抖,没等实质的威压传来,先一步松开,没敢再动水镜。

那道目光长久地停在他身上,含着浓烈的讽刺意味,像是在讥笑,像是在嘲弄。

“无需担心。”苏长柒垂眸,往后退半步,靠上支撑屋顶的圆柱,“我对祭祀之事,不感兴趣。”

“只是如此,尔等的心思,也算是明了。”

“这个解释,倒算合理。”

苏长柒倚靠高柱,轻声道:“林翎,去把伤口清理干净,去告诉那位姑娘,你为何许久不曾出现。”

“你知道她想要听什么,别多说。”

“裴述,你来处理他的伤势。”

“至于你的主人那边,想怎么汇报,直接告知即可,我不会阻拦。”

医修应了一声,跟着林翎退下,到行宫另一侧的隔间医治。

苏长柒转头,重新看向庭外的美景。他伸手去接从天而降的水滴,落在掌心,又掀起疼痛涟漪。

“原来如此。”

良久后,苏长柒听见自己的声音。

“原来如此。”

那名高堂之上,时而慈悲,时而怒目的女修,或许不会因恨男主害死姐妹而挥刀。但倘若她的妹妹以为将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却不明不白地成了邪灵的受孕之体。

她必然会,对诞下的孽种恨入骨髓。

回答他的,是少女疑惑的声音:“什么原来如此?”

叶沁竹端来了药,回到外间。走进时,刚好听到苏长柒呢喃出声。

她安静地等了会儿,发现他没注意到自己接近,试探着喊出声。

苏长柒听到她的回应,愣怔片刻。他的反应像是迟缓许多,明明耳朵接受到她的话语,竟忘了转头看他。

叶沁竹:“我把药煎好了。”

她感到很不满,这儿有三个人,对苏长柒的身体情况都有概念。结果到头来,她才是最急的那个,甚至比本人还要急。

少女端着托盘,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苏长柒的回答。

她往前凑近,歪头看他。她露出惊愕的神色,扭头四顾:“裴述呢?”

苏长柒:“你找他做什么?”

叶沁竹:“我……”

“你等下。”

她还不会用灵力凝结平台,只能把药碗与托盘就近搁下,机敏地搬过把木椅。

“就坐着吧,我给你加道符,不会被冷到。”

叶沁竹自认为非常贴心,话出口,讪笑地补充:“那个,修士会挨冻吗?”

苏长柒顿了许久:“会。”

他握住木椅扶手,靠着坐下。不用费力强行站立,让他稍微好受些。

终于能好好与叶沁竹说话:“你是怎么发现的?”

叶沁竹露出得意的笑容:“经验。”

“这种小事,一旦熟悉你以后,很快就能有判断依据。”

苏长柒难受的时候,都会不经意表现出疲态。他本就沉默寡言,因此必须从神色和动作上观察。

苏长柒轻声:“原来能猜出来。”

他抬手按住额角,努力平复心底的情绪。

并非他有多在乎,而是魔息实在无孔不入,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杂念越多,翻涌得越激烈,苏长柒甚至不能去想有关魔息的事,一旦细想,又是强烈的恶心。

苏长柒突然明白,当初那些受魔息之苦的修士,为何会对他虎视眈眈。那些被救的修士,哪怕知道仙门给他们用的药中有什么,依然感恩戴德。

在杂念纷飞时,当真是如万蚁噬心般,几乎让人失去意识。

那位邪灵还是不够聪慧,若是从一开始就以血肉做药引,吸引修士,又如何会被逼到浮灵教这种犄角旮旯里。

“阿七,阿七,裴述去哪儿了?你告诉我。”

苏长柒听到叶沁竹的声音,他缓缓眨眼,摇头。

“抱歉,我现在没法喝药。”

叶沁竹听懂他再说什么,下意识地抬手,看向指尖。在苏长柒的目光移来前,迅速回撤。

她看见苏长柒取出根银针,用灵力洗净,反手刺入心脉的位置。

他扎得很深,但比起先前直接挺剑刺穿,简直是九牛一毛。

像是得到片刻慰藉,苏长柒取出第二根针。因为疼痛,他的手微微颤抖,而往下的动作没有迟疑。

发抖的手,在半道被拦下。

“你这样不行,歪了该怎么办?”少女眉头拧紧,“你忍一会儿,我去把裴述寻来。”

她劈手夺下苏长柒指尖银针,顺道抢下他疑似存针的法器:“你是全才吗?什么武器都有。”

半开玩笑地抱怨一句,转身就走。

腕口被拽住。

他心中焦急,连基本的礼法都不顾,拉着少女的手腕不让她走。

“别去寻他。”苏长柒按着额头,语调发软,像是无路可去,“来不及了。”

“只是最低限度的刺穿灵脉,谁都可以做。”他说的很艰难,“不会有事。”

“……谁都可以做?”叶沁竹停下脚步,又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