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所在的位置。
钻进结界,十有八九会被发现,但要是换地方,万一这儿就是蛊毒解药所在的位置,她岂不是白白错过?
兀自思索,门外有动静传来,先前见过的修士喜气洋洋进入。
樊朔:“姑娘,明日就是良辰吉日,姑娘快些准备起来,沐浴更衣。”
身后跟了连串弟子,有弟子手里捧着大红色的礼服,叶沁竹一眼扫去,感觉和正统凡间婚服差距不小,充满了品行不端的男性的恶趣味。
光说布料,就少了许多。
叶沁竹:“不是明日吉日吗?怎么晚上就要换衣服。”
“仙家不讲俗礼,待子时一过,立刻洞房花烛,岂不美哉?”
哦,原来是等不及了。
过于离谱的回答,险些让叶沁竹笑出声。她乖巧地点头,两只圆圆的杏眼轻轻眨动,伸手去接那套礼服。
触碰到薄纱布料的刹那,少女手腕轻抖,先前画好,隐在暗处的定身符朝外飞出,无声无息地贴在樊朔的后脑。
在修士身形僵住之时,与他同行的一干人亦顿在原地,入内的姿势仿佛定格。叶沁竹选得时机很巧,刚好让最后一人
“夜近子时,我也赶时间,不和你们瞎闹。”她把衣服扔地上,“麻烦你们明日和那什么宗主说一声,他的小老婆变成蝴蝶飞走了。”
手覆在灵阵上,抬指一推,第一峰前,徘徊许久的符文向前,强行挤进结界中。
她又不是真的来嫁人的,穿什么衣服、上什么花轿。那位宗主如此急不可耐,不给叶沁竹徐徐图之的机会,她也只能光明正大地闯主母家门。
叶沁竹操纵符文进入结界内,顺势开启灵视,顺着先前标记的位置一路往上。符文畅通无阻地钻入缝隙,来到一处暗室。
有人先她一步,到达此地。
白发女修神色冰冷,腰间配雌雄双剑,驻足在漆黑一片的暗格前。她目光幽暗,落在其中一处抽格上,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结界波动,女修骤然抬头,为做检查,迅速朝暗室外走去。边走,边布下结界、以及监视法阵。
可惜除去最开始进屋时的结界,第一峰的其他法阵都能被叶沁竹直接无视。叶沁竹不管女修做的无用功,操纵灵符,悄无声息地摸入暗格,如入无人之境。
经过女修时,她感觉此人有些面善,忍不住偷眼扫了过去。一看之下,呼吸微滞。
此人像极了在浮灵教时,和叶沁竹仅有一面之缘的清河娘娘。
阿七的亲戚?也是来替他偷解药的?
不对,他要是有这样的亲戚,早就顺利解毒,哪里还用得着次次苦熬。
灵符偷偷溜入暗格内,在一堆整齐罗列的瓶瓶罐罐中,晕头转向地溜达一圈,寻不到准确的目标。叶沁竹盯着浮现暗格场景的法阵,在一干被定成木头人的修士的注视下,割开指尖,滴了一滴血,加强符文功效。
鲜血滴入,很快,寻物符重新亮起,锁定目标。
找到了,左手第三瓶。
到手,藏形符、移形符,一气呵成,准备走人。
叶沁竹正得意地摆弄灵阵,暗室中重新响起脚步声。这次急了些,没有半点犹豫,直冲存放蛊毒解药的暗格来。
杀气腾腾。
做什么?
叶沁竹吓了一跳。她正准备把蛊毒的解药转移到自己手上,忽然心念一动,硬是让解药往相反地方向跑。
她在第二峰,就让符文移行到第三峰峰顶好了。
临走前留了个心眼,不仅卷走了解药瓶,还把暗格内所有瓶瓶罐罐一起卷走,活像个闯空门的小偷。
叶沁竹刚做完一切,暗格被猛地拉开。少女灵符隐在黑暗中,神识转向,看到一张布满阴翳的脸。
钟青青低着头,察觉格内空无一物后,神色更是低沉得可怕。
“谁?”她轻声念,话里沾染了杀意。
叶沁竹心跳漏了一拍,五指收紧。全神贯注地把解药藏好,隐去形体,又补上一道招来符。只要她心念一动,就能把解药召回到她手上。
等做完一切,暗室内的女修已经笑出声:“是谁想救他?”
她目光阴鸷,吓得叶沁竹冷汗沁出。
钟青青曾以为,自己确实不恨苏长柒。
把他当做工具,是阿白的错。亲手劈开少年惊愕的神色,是她的错,钟青青很清楚,也没有后悔过。她从没有恨过他,也没有资格恨他。
但是——
但是啊。
苏长柒很强,强到不需要她,不需要任何一人,就能击杀曾经保护过阿白的那具躯体。人身如此,那邪灵呢?
是否光靠他一人,就能杀死被她困在天尽头,无法挣脱的邪灵。修士与魔族,拍马也追不上他的实力,只需要在一边看着,看着已然成长的少年郎执剑惩恶扬善。
那她算什么?阿白算什么?
铺开的血肉,堆砌的人头,她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从热血滔滔的剑客变作是非不分的主母,二百多年来付出的努力与血债,又算什么?
……唱戏的生旦净末丑吗?
钟青青曾经被逼做下承诺。
她不需要苏长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