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人家能够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有余钱去买书?况且买了书也不认字啊……
这就是知识传播的最大障碍。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指着房俊道:“道长有所不知,此子平素最是喜好鼓捣一些奇技淫巧之物,他所创一套活字印刷之术已然趋于大成,可将刊印书籍之成本十倍、数十倍的降低。道长尽管着书立,刊印发行之事,大可托付于他,好歹也算是半个弟子,谅他也不敢不给您办事。”
房俊无语,多都躲不开这个老道好吧,您还往咱身边推……
孙思邈颇为惊异,没料到这个打着老夫名头招摇撞骗的子居然还有这等才华?
若是当真如皇帝所言那般,那可是名垂千古的创举啊!
老道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对房俊拱手道:“老道有眼不识泰山,却未知居然是当世大贤当面,失敬失敬……往后还要多多仰仗郎君,切勿嫌弃老道才好,呵呵。”
“……哈哈,您老可是要折煞晚辈了。如同您老这般神仙也似的人物,能为您效劳那简直是晚辈三生有幸……无论何事,您尽管吩咐便是,晚辈自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房俊还能什么呢?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冒用这老道的名号,现在被人家捉了现行,那就只能什么都得忍着……得罪是万万不行的,却不万一老道急眼了将他抖出去李二陛下会不会剁了他,单在这个医疗水平极其落后的年代里,有了孙思邈这么一位神医结交一番,不得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溜须拍马还来不及呢,没见到堂堂霸气无双的李二陛下见了孙思邈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自皇宫出来,房俊向孙思邈抱拳告辞:“晚辈前往泾阳公干,数日未曾归家,今日便先行告辞,改日当亲往道长府上拜偈。”
孙思邈笑眯眯道:“房二郎难道就不邀请老道去府上坐坐?怎么也算是师徒一场,如此未免有失礼数吧。亦或者,真以为老道老糊涂了,记不得根本就没见过房二郎这茬儿?”
“……”
好吧,原来这位没老糊涂啊……
房俊只得苦笑道:“是晚辈冒犯了,不过其中确有难言之隐,还望道长体谅则个。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道长有心,不妨随晚辈一同回府,让晚辈一尽地主之谊?”
孙思邈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房俊无语……
不敢请尔?
分明就是你赖着要去好吧……
不过放眼大唐,谁又能拒绝孙思邈登门拜访呢?别拒绝了,就算是八抬大轿往家里抬都抬不着,房俊自然也不例外。
还是那句话,跟这位神医搞好关系,关键时刻不得就等于多了条命……
崇仁坊房府。
早有自家二郎回城的消息传回府内,算算时间大抵也应当在宫内面君完毕,家仆侍女便早早的候在门口。
远远的见到有骏马自坊门出疾驰而来,家仆侍女纷纷出迎眺望,见到正是自家二郎,便赶紧一哄而散,有的赶往内宅禀报老夫人以及少夫人,有的直奔书房禀告家主,有的则奔去厨房烧水准备饭食。自家二郎既爱干净又对饮食极为挑剔,这方面绝对将就不得。
房俊策马到了府门前,翻身跳下马背,将缰绳丢给上前的家仆,回身牵住孙思邈的马缰,伸手想要搀扶孙思邈下马,却见孙思邈一手按在马鞍上,纵身轻轻一跃,已经甩镫跃下马背,身手矫健,不逊少年。
房俊心中敬佩,这老道怕是已经百岁了吧?这等身子骨儿,怪不得活了一百四十多岁……
孙思邈却手扶着马背,俯身瞅了瞅骏马的四蹄,因为钉了马掌的缘故一路奔行的时候伴随着清脆的“嘚嘚”声,便赞道:“老道云游四方,早已听闻二郎发明这马掌之传闻,当真是佩服不已。这般才思敏捷,实乃世间少樱”
房俊谦逊道:“闲杂之物,难登大雅之堂,道长谬赞。”
“谁敢这是闲杂之物?”孙思邈不以为然:“只此一副马掌,看似简单,却令马匹的寿命延长何止一倍?吾大唐被突厥三番四次侵扰,每一次反击固然大胜而还却尽皆损失惨重,还不就是因为缺少马匹?二郎这个发明着实为大唐缓解了马匹缺少的紧迫,堪称功德无量。”
老道虽然身不在官场、人不在军中,但是一生所经历的悠久阅历早已使得他返璞归真,一理通而百里明。
房俊见到自家的家仆婢女都看着这个老道有些好奇,心知此刻也无需多做客套,便笑道:“您老怎么怎么是,不过已然到了家门,还请快快入内。”
将孙思邈让入大门,房俊问一旁的家仆:“父亲可在府中?”
家仆道:“回二郎的话,家主一大早便赶去城外农庄,是那边一位江南的士子在编撰的字典的时候有一个字条不明,许多人商议一番也未有定论,故而请家主前去讨论。”
房俊心老爹现在大抵是当真有心致仕,现在对于编撰字典明显比处置政务上心多了……
“不过聿明老丈倒是回来了,正在花厅内用茶。”家仆续道。
“哦,知道了。”
房俊应了一声,刚才在宫里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这一次聿明氏正是与孙思邈一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