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瞅了姜谷虎一眼,问道:“当真不捏?”
姜谷虎哼了一声,道:“吾又不傻,捏死你容易,逃出着数万大军的围剿,却是难如登,吾又不是地行仙,可以飞遁地,刀枪不入!”
房俊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个棒槌……
摆摆手,道:“那行,咱就喝喝茶,好生聊一聊你所谓的横刀夺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着,坐到了椅子上。
姜谷虎脸色又不好看了,一屁股坐在房俊对面,瞪着他,想要什么,但是半晌过后,忽然没头没脑的了一句:“不对劲!你这五官命格,分明是个短命之相!可为何这运交华盖,紫气蒸腾,主一甲子之官星逢合、飞禄马?!这不可能啊!”
裴行俭勃然大怒,戟指喝道:“江湖术士,信口雌黄!”
固然被姜谷虎刚刚那一手捏碎茶杯的绝技吓得不轻,但是自诩房俊之门下鹰犬,焉能被其当面侮辱房俊而无动于衷?
士为知己者死!
而一旁的房俊,却早已冷汗淋漓,吓个半死……
唐朝人都这么牛咩?
以前的李淳风一见自己,就神神叨叨,吓得房俊害怕被人绑起来点灯,闻听李淳风出现的地方就退避三舍,干脆绕道走,现在又冒出一个姜谷虎……
你们别吓唬人了行不行?
这年代,神鬼之深入人心,谶纬之学大行其道,一旦若是被李淳风、姜谷虎这等牛人看出或是推算出自己“来历不正”,甚至“回魂夺舍”之类,那必然是异端无异,浸猪笼都是轻的,那是真可能绑起来活活烧死的!
人家哥白尼被烧死了,好歹百年之后科学证明其正确,历史之上有其美誉,可谓虽死犹荣,而自己若是被烧死,那算个啥?
贞观名臣房玄龄之子、高阳公主之驸马房某某,乃是夺舍重生、借尸还魂?
别扯了!
这等事,大抵连正史都不会记载……
尤为甚者,一旦传扬出去,自己的父母妻儿,必将被悉数归纳于鬼怪之类,即便不死,余生亦是不得安宁。
房俊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佯装镇定,道:“兄台开什么玩笑呢?谶纬之学,不过是趋炎附势、阿谀逢迎之术,某素来不信。”
心里却盘算着,若是自己猝然暴起,自怀中掏出火枪对准这个姜谷虎之要害,能否在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击毙?
答案是……不可能。
这人身负绝学,已然与志怪之中的绝顶高手相差无几,神经反射、肢体反应必然亦是迅捷无伦,只怕自己刚刚有所异动,对方便能瞬间将自己反制。
想想那一张将茶杯捏得碎为齑粉的手掌,房俊心里就一阵阵发凉……
姜谷虎丝毫不知房俊已然燃起杀心,也不理会裴行俭的喝骂,自顾道:“吾姜谷氏面相之术,乃是承袭于聿明氏之先祖,自文王八卦演化而来,虽然不敢洞悉机,但是预测吉凶推断福祸,却也有着七八分的准头。而足下之面相实乃吾生平仅见……”
嘴里着,左手手指头一阵乱动,推算一番,续道:“……按理来,足下之命格有损,故而阳寿不长,大抵……也就是再有个六七年,阳寿已尽,鬼府门开,无常拘魂厉鬼摄魄,阳世间便留你不得,然而你这气运却是逆,运交华盖飞禄马,最起码有一甲子的官星逢合,这就自相矛盾了啊!”
姜谷虎一边挠着头,一边掐掐算算,神情纠结挣扎,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对于发生在房俊身上的种种矛盾之处,无法理解……
裴行俭瞧瞧瞅了房俊一眼,心有触动。
这年头卜卦之术盛行,很多人没遇大事,必先卜一卦以测吉凶,裴行俭自然也不例外。刚刚出言呵斥姜谷虎,固然是认为其出言不逊诬蔑房俊,自己身为下属应当维护长官,亦有并不相信姜谷虎是卜卦高手的成分在内。
卜卦之术,不仅讲究分,更讲究人生阅历,否则如何能够洞彻机?
而这人才多大年纪?
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卜卦相面之术,那也不可能有太高的造诣。
然而房俊一脸凝重之色,却让他心生怀疑。
难不成,这个看上去娘娘腔漂亮得不像话的子,居然是个高手?
嗯,绝对有可能!
裴行俭眼珠子转了转,他自动忽略了什么阳寿不长之类的话语,只记住了“运交华盖飞禄马,最起码有一甲子的官员”这一句!
一甲子的官运啊!
还是运交华盖、飞禄马那一种只是看字面就牛逼到不行的官运!
这岂不是,只要跟紧了房俊的步伐,抱紧房俊的大腿,最起码一个甲子之内不用担心其倒台?自己算得上是房俊的门下鹰犬,满朝文武无人不知,若这个子的的是真的,自己这辈子的官途都勿需担忧了……
然而房俊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实在是太心虚了,干咳一声,打断神神叨叨的姜谷虎,岔开话题道:“话……兄台所言之横刀夺爱,到底怎么回事儿?在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何时与兄台有所牵扯,还望明示。”
起这个,姜谷虎眼睛一瞪,立马将什么阳寿不长、一甲子气运给忘到了脑后,气呼呼道:“汝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