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刚刚洗浴,又穿着一模一样的长裙,许氏姊妹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玉容清丽,亭亭玉立,好似两朵并蒂莲花。
“来,给为父斟酒!”
“喏!”
许氏姊妹不敢违逆,垂着头上前,侍候许敬宗饮酒。
酒杯斟满,许敬宗拈起来一饮而尽,愁绪满腔,又是一声叹息。
自己在朝中是个什么名声,自然心中有数,然而令他不忿的是,自己虽然喜好钻营、治家无方、腹黑毒舌、人品不够坚挺、行事风格不是那么光明正大、贪财好色……
但是真正意义上伤害理的事情绝对没做过!
凭什么那些个满肚子隐私龌蹉心狠手辣的家伙高高坐在朝堂之上,面上带着伪善的面具,依旧会被下称颂、万民敬仰?
不公平啊!
许氏姊妹不知父亲今日犯了哪门子疯,往常只要折了钱财,父亲便是这幅愁绪不展的神情,只是从未有今日这般严重。两个女娃也不敢问,问得急了,父亲一怒之下还能将她俩卖出去换钱……
只能一个纤手斟酒,一个轻柔布菜。
许敬宗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倒是畅快。
只是酒入愁肠,未解忧愁……
长吁短叹一阵,瞅着两个容颜俏美温柔如水的闺女,又是一阵心塞。
岭南冯家早已备好了丰厚的彩礼,这其中自然有冯盎的次子卫尉少卿冯智戴丧妻之后相中了自家闺女,也未尝便没有看重自己“秦王府十八学士”的身份,想要在朝中多结交一个奥援。
不管怎么,只要闺女嫁过去,一大笔丰厚的嫁妆就会立即进入许府的库房。
然而现在倒好,皇帝直接将赐婚的差事交给了杨妃娘娘,自己这个亲爹连插话的权利都没有,更遑论讨要彩礼了……
娘咧!
都怪房俊那个混账,原本以为他看上了自家闺女,坏了联姻冯家的好事,还想着怎么狠狠的敲房俊一笔彩礼呢,他的家底可不必岭南冯家少,最重要那棒槌现在是陛下哎面前的红人,谁成想居然蛊惑皇帝,要颁旨赐婚……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吾与房俊,不共戴!
许敬宗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前两意欲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送入书院,却被房俊一口回绝,愈发恼怒起来。
“砰!”
许敬宗一拍桌子,恼火道:“你你们两个,吃着家里用着家里的,结果到头来一点贡献都做不出,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许氏姊妹吓得战战兢兢,缩成一团靠在一起,像是两个娇弱的鹌鹑,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
许敬宗越越来气:“真是没用啊!你们与那房二从长到大,怎么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咋就没点勾饶本事将那房二给勾住呢?否则如今纵然皇帝赐婚成了驸马,你们起码也是妾啊,瞧瞧那房二现如今,啧啧,牛的不校”
“……”
许氏姊妹什么也不敢,委委屈屈的挨在一块儿,垂着头不吭声。
当年可是您警告我们不要与房二走的太近,还那就是个废物,除了老爹是房玄龄外一无是处,迟早败家。
更何况,就算您想要将房二招为女婿,人家房玄龄能干么?
您自己是个什么名声,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儿?
朝中有数的那几个大佬,都恨不能离您十万八千里,永远不沾边儿才好……
许敬宗一点数儿都没有,依旧在那边喝着酒,絮絮叨叨。
“你们的母亲去世得早,我这个爹操了多少心,你们知道么?”
您操心我们倒是知道,只不过您操心是因为想要掂量着如何将我们卖个好价钱……
“不要觉得爹跟人家讨要彩礼,便是贬低了你们。好生想想,越能够出得多嫁妆,就代表人家越重视你们,对不对?两个大钱的瓷碗,跟手里这起码十贯钱的上等瓷器,哪能一样么?钱财的多少,代表的是本身的价值……”
和着在您心里,咱们姊妹就是两只值钱的瓷器?
“……你们也别的爹就是拿你们卖钱,你们瞅瞅爹吃的啥,喝的啥?爹不是个奢侈的人,要那么多钱没用。爹之所以在你们的婚事上挑挑拣拣要这要那,就是要告诉那些人家,你们有个爹是不好招惹的,往后你们嫁过去,他们就不敢太过欺负你们,总是要有一些顾忌。否则你们以为爹不要彩礼,反而贴一大笔嫁妆过去,人家就能称赞咱们一声敞亮有肚量,从此将你们视若珍宝了?幼稚!”
许敬宗闷了一口酒,自顾自续道:“这世上从来都是欺软怕硬,哪有什么以德报怨?知道你不好惹,别人才不会惹你,你若是软乎乎的,谁都想上来捏两下!那房二如今为何如此风光?不就是长了一身横刺儿,谁伸手就扎谁嘛!”
许氏姊妹:“……”
这么一,怎么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爹爹到处张扬谁娶了她们俩都得拿出一大笔彩礼,居然是为了她们未来在夫家的地位着想?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冤枉爹爹了?
许敬宗抱怨了一通,生了一会儿闷气,将一壶美酒喝光了,瞅了瞅外头太阳还有老高,正是晌午的当口,便不理会两个闺女,径自叫来侍女伺候着洗浴一